「我知道去哪裡抓,倉庫後面有一排矮樹,那裡有很多。」

「等等,我們抓了放哪裡?先回家拿個玻璃罐子吧?」

「不用,裝在我水壺裡。」

沒有玻璃罐子,先徵用一下小白果的水壺,回家了再洗洗。

倆人就去找螢火蟲了。

杜晴晴背著小水壺,小白果揮著手電筒,但是沒有開啟,今天晚上有很多星星,不用手電筒也能看見路。

才剛到倉庫後面,杜晴晴突然拉住小白果,還對她「噓」了一聲,小白果馬上停住腳,還豎起了耳朵。

星光下,她和杜晴晴兩個交換了一個眼神。

好傢夥,她們出來抓個螢火蟲還能遇到一對野鴛鴦,她們貼著牆,那對野鴛鴦之間隔著一排矮樹,看不出是誰在那裡。

只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一個陌生又溫柔的女聲,她們認不出是誰的聲音。

但是那個男聲很熟悉,住在白家前方的知青李衛國。

她們兩個蹲了下去,偷聽了一會兒,李衛國溫聲細語說著外面的世界,說城裡有多美好,連空氣都是香的。

他叭叭叭個不停。

那個姑娘信了。

她似乎陷了進去,對外面的世界特別嚮往,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不多,但語氣中滿是對眼前男人的崇拜。

說了一會兒話,李衛國就開始吹口琴了。

在這個沒有娛樂活動的年代,口琴可謂是撩妹神器,特別是對方姑娘根本不懂,吹響了就當他很厲害了。

杜晴晴伸出半截舌頭,一副想吐的樣子。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就是放屁,我都聽不下去了!」她貼在小白果耳邊小聲說:縣城哪有他說的那麼好?

現在城裡可亂了,城裡的空氣沒有鄉下那麼好。

小白果點點頭表示贊同,「縣城是不算好。」

她說縣城不好,主要是縣城沒有河流經過,不能玩水,也不能去抓魚,所以小白果覺得不好。

杜晴晴咬著一口小白牙,「他就是在騙人。只能騙騙沒去過縣城的小姑娘。他也太壞了,明知道人家沒去過城裡,還在胡編亂造,他這是欺騙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他有本事來她面前說啊?罵死他個騙子!

頓了下,杜晴晴又說:「他吹口琴也不好聽,我家隔壁的小姐姐吹口琴才叫好聽呢!他就是糊弄一下不懂的人!」

小白果說:「……」

哦,魚魚也是不懂的人,聽不出好壞。

兩個小姑娘縮在牆腳下,眼睛還盯著那排矮樹。

盯了一會兒,杜晴晴還氣鼓鼓的。

她在想辦法,李知青想欺騙人家的感情,讓她們撞到了,肯定不能讓他得逞,該怎麼搞破壞呢?

就算她跳出去說城裡不是他描述的那樣,沒有他說的那麼美好,他吹口琴也不好聽,那姑娘也未必會信她。

杜晴晴糾結上了。

小白果說:「我們是小孩子,他們談戀愛不關我們的事。」

他們要談就讓他們談唄,李衛國不是本地人,在上林大隊的地盤他敢欺負人家姑娘?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上林大隊的人其實挺團結的。

他要是敢亂來,他就死定了!

杜晴晴轉頭看她,「重點是他在欺騙人家感情!她要是信了他的話,真以為城裡那麼美好,那不是遭罪嗎?」

小白果說:「有點夢想不是錯。」

杜晴晴突然沉默了。

她們就盯著,防止李衛國對人家做不該做的事情,他要是敢動手動腳或是動嘴,她們立馬就嚷開,喊人來揍他!

倆人蹲久了,腿都麻了,電影也快散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