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莫只好稍微退開。

言蓉的思緒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之中,好久好久,她才抬起空白無神的眼眸,像是失去了活力的布娃娃一般,呆滯地抱著自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蓉蓉。”言以莫試探地走近。

但是當他發出聲音,言蓉感知到他走近,她便又像驚弓之鳥一樣,惶恐地後退。

言以莫心疼得咬牙,言蓉不肯再睡,也不肯讓言以莫走近,就這樣呆呆的,沒有任何思緒的,將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承受現實的打擊。

直到天亮,她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也沒有再改變過。

言以莫給昨晚的鐘點工阿姨打了一個電話,請阿姨過來幫忙。

阿姨有些為難,因為她是鐘點工,平常來言以莫這套房子,都是定的一個小時的鐘,房子不大,每次都是簡單打掃一下即可。

所以她接了好幾戶人家的鐘,每家每戶都是訂好的時間,不好隨意挪開。

言以莫只好算了,正要放下電話,阿姨說道:“先生,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正好有個女兒,她最近休假在家待著,我可以讓她過來幫幫忙。我女兒心眼兒不壞,是持有標準證書的s國語的老師,你看……”

言以莫今天必須要去監獄簽字,處理父親的後事,他現在身體不好,所用的人有限,自己的兩個隨侍是男人,不方便來照顧言蓉。也不可能讓母親和王阿姨知道言蓉的事情。

無奈之下,他只得試一試:“那你讓她來。”

很快,那個鐘點工阿姨的女兒就到了。

她倒是不像是蘇格蘭人,有一副標準的s國人長相,進門便鞠躬說道:“先生,我代母親來幫忙。”

言以莫看了一眼正在呆滯抱著雙腿的言蓉,鬼使神差地說道:“帶你的教師資格證書了嗎?”

“那個抱歉……我母親說只是來照顧生病的姑娘,所以我並沒有帶證書,要是有教學需求的話,我明天帶上,可以嗎?”姑娘試探地問道。

言以莫也並不是想要看她的什麼證書,只是將言蓉交到陌生人手裡,他並不放心而已。

他沒有認真看這個姑娘,說道:“有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嗎?”

“我帶了身份證件。”姑娘倒是也不扭捏,大方地遞給了言以莫看。

證件倒是真的。言以莫常年在海岸線上做出入境生意的,對於這些東西,只需瞥一眼就能明白。

他抬手說道:“我妹妹情緒不太好,又生病了。你要做的事情,一是保證她的安全,二是守著她別讓她做傻事。其餘的不用管。”

姑娘明顯一愣,但是還是一口應了下來。

言以莫看了一眼時間,只得離開了,不過不放心這個外人照看言蓉,還是將兩個隨侍叫了過來,在門口守著。

他自己則開車去監獄裡處理父親的後事。

母親和父親的感情一向不和,不和到已經不可調節了。

父親臨時前,還見過母親和他自己,交代母親不要過多幹涉一雙兒女的事情,對他也有諸多勉勵。

可是母親完全是不以為然的態度,而且從母親對於沈木和言蓉這些事情上,也可以看得出她一意孤行的態度。

知道母親是絕不會來處理父親後事的,言以莫怎麼可能不來?

言承瑞也許是一個失敗的丈夫,但是對於言以莫、言西城和言蓉來說,卻是一個相對合格的父親。

尤其是對言以莫,他傾盡了心力,言太太相對而言更喜歡能帶給她巨大榮耀和財富權力的二兒子,而言承瑞因為心疼言以莫,更加看重對這個大兒子的教養和照顧。

這一次替大兒子頂罪,除了言承瑞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之外,又何嘗不是因為心疼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