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是頭部,溫某要在頭上施針,你可同意?”

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意識逐漸模糊的高長進,哪裡還敢不同意?

他剛應下,溫實初就虔誠地從藥箱了裡取出了一個雕刻著纏枝蓮花紋的古樸小匣子。

匣子一開啟,裡面是一卷柔軟的羊皮包裹著的數枚噌亮銀針。

溫實初抖著手抽出一根細長而尖銳的銀針,眼中閃過無數掙扎與猶豫。

最終在高長進的催促下,一針紮在了他的頭上。

銀針扎入後,溫實初閉著眼睛輕輕的轉動著。

他沒有錯!

若非權慾薰心的高長進一心想要往上爬,引著皇上上了凌雲峰,那嬛兒就不會被逼著回宮。

即便嬛兒短時間內忘不掉果郡王,但溫實初始終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嬛兒總有一天會被他的堅持所打動。

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該死的太監所毀了!

他此生再無擁有嬛兒的可能。

高長進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他猜測是溫實初扎入的銀針起了作用。

於是含糊道謝。

“溫太醫不愧是宮人口中最宅心仁厚的太醫,雜家一定會在貞嬪娘娘面前替您多美言幾句。”

“高公公,美言什麼的倒是不必。這銀針紮下去,止血的同時也會讓人睏倦。”

溫實初輕輕的擦拭著他快要結痂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放出了溫熱的血。

“你放心的睡吧。待你頭上不流血了,溫某就帶你回去。”

“好,那就有勞溫太醫了。”

高長進放任自己閉上了雙眼。

溫實初果然守諾,等到高長進頭上的窟窿再次結痂。

他將手伸到了對方的鼻子下,怔愣了幾個呼吸,才緩緩抽出了銀針,用手帕包住,隨手扔到了藥箱中。

溫家祖訓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到了他這裡卻破了戒。

等確認甘露寺的嬛兒無恙,他自會在列祖列宗面前請罪。

正當溫實初準備將高長進從溝裡抱出來時,耳邊突然傳來了馬兒的嘶鳴聲。

他慌忙從溝裡爬起來,想要將受驚、腿發軟的馬兒牽到一旁。

沒想到來人猛地勒住了韁繩,馬兒翹起的蹄子從他眼前掠過,他甚至能感受到馬兒噴出的溫熱鼻息。

這個時候還在外面奔跑的馬兒,應該是京城中勳貴家族花了大代價訓練出來的吧。

“請問......”

臉生的來人急切的打斷了他的話。

“溫太醫,甄娘子受驚暈倒,奴才奉命請您前去給她診脈!”

溫實初心中一緊。

“娘娘暈倒?我這就去。”

他沒有核實來人的身份,就藉著對方的力道,翻上了馬背。

而他帶來的馬兒和溝裡的高長進,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