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醜八怪就沒人愛?!”

響亮亮的清喝暴出,竇大海只覺掌下一空,沒留神,自家的閨女兒已溜出掌握,提著兩柄八角銅錘躍進“戰區”。

“呃呃……”快、給、咱、兒、回、來!可惜竇大海像被人掐住脖子似地,瞪大一雙銅鈴眼,話全梗在喉頭。

“咦?這姑娘怎麼跟咱們家金寶兒挺像的?”一名隨隊鑣師已看得出神,喃喃自語著。

“喔──就是正宗小金寶啊!趙師傅,你幫幫忙好不好?!”

竇金寶突兀大喊著,淺青身影挾著兩道金光飛躍入場,不費吹灰之力已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小寶?”

年永春先是一怔,隨即抬眼望去,終於在圍觀人群中察見四海鑣局的旗幟,旗幟下全是幾張相熟面孔。他微微笑著,頷首招呼,瞧見竇大海便對他抱拳拱手,眼神又瞄了瞄竇金寶,似是請他多多包涵。

而這一邊,竇金寶已擋在年永春面前,眼眸直勾勾地瞪著姚嬌嬌。

“師傅別怕,這個什麼嬌嬌嬌的姑娘交給小寶搞定,咱兒可以陪她說說話。”

她心想,罵人、兇人、煩人、纏人,都不是師傅的強項,遇上這種不講理的人,太講理的人通常要吃虧。

而師傅的事,就是金寶兒的事,她不要和他有丁點兒隔閡,現在不要、未來不要,永遠永遠都不要!

“小寶退下。”年永春心中嘆氣,欲將她拉回。“你乖……”

竇金寶還沒動作,姚嬌嬌眸光已輕蔑地掃過她的勁裝打扮,隨即冷哼兩聲──

“哪裡來的粗蠻丫頭?還不快滾!”

一聽,年永春臉色如同川劇變臉般,陡地風雲變色。旁人辱罵他,他可以一笑置之,可如今牽扯到金寶兒身上,他竟是輕易動怒,沒法按捺。

然而,擋在他前頭的姑娘卻呵呵笑開,略帶憨氣地道──

“你怎地不知自己打哪裡來?唉唉,難怪沒法兒快快滾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你從哪裡來呀!唉,嬌嬌嬌姑娘,莫不是迷了路?”

“是姚,姚嬌嬌!”

“什麼?搖搖搖?你喜歡唱外婆橋嗎?”

眾人皆是一楞,連那紅衣姑娘也怔著一張俏臉。

少頃,不知誰先爆笑出聲,之後,笑聲即迅速傳染開來,哄哄迴響,終知這淺青色勁裝的蘋果臉姑娘舉重若輕,將了對方一軍。

姚嬌嬌漲紅著臉,幾要咬碎一口貝齒。

“你、你──好……好你的!報上名來!”

“好哇,你也好啊!初次會面,咱兒是四海小金寶。”

她眼睛笑得眯眯的,四朵渦兒在頰上和嘴角跳舞,露出亮晶晶的白牙,末了,抬起一柄銅錘即朝人群裡一指──

“你想不想見見我阿爹呀?咱兒順道介紹我家阿爹和眾位鑣師大叔給你認識,就在那兒。瞧見沒?那個落腮鬍大漢便是。”

所有目光全跟著竇金寶一指,瞧將過去──

“喲,好大的旗子,十分威風呀!”

“竇氏的鑣局大旗?落腮鬍大漢?咦,莫非是在鄱陽一帶開張立櫃、雄霸一方的九江四海大鑣局?!”一見識頗廣的江湖賣藝男子說著。

“是、是,肯定是。瞧,那落腮鬍漢子朝咱們揮手致意啦!笑得多有氣度啊!唉,大鑣局的頭頭風裡來、浪裡去,果然不同!哪像他們姚家,土霸財主一個,把閨女兒寵成這副德性。唉……家教不好,家教不好啊……”

一時間,開封百姓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的,把姚嬌嬌氣得幾欲暈厥,她腳一跺,氣呼呼對著竇金寶叉腰怒問──

“你是想替那個醜八怪強出頭嗎?”

“姚大小姐若是有教養的人家,就該注意言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