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雙煞手下向來不留活口,小姑娘……看來喜歡你的人可著實不少啊……”

姑且不論真實性如何,但是這前後兩句話有任何邏輯關係嗎?

我囧囧有神地看著歐陽少主,他卻沒再說下去,轉了話題。

“你七位師父明日多半就能入京,我已吩咐人守在城門處接應了。此時天黑夜雨,行路不便……我們便先在此暫住一宿,等天明再回城吧。”

“呃……”

歐陽克忽地以扇掩口,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

“昨日至今尚未睡過,著實睏倦得很,小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這便先歇息會兒了。”

說著說著,便又接連打了幾個哈欠。

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他已經極為自然地躺倒了下來,右臂墊在頭下,雙目微闔,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竟已經沉沉睡去。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沉睡中的歐陽少主,真沒見過這麼自說自話的人。

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踹醒他還是就隨他去。

不過……看著某人眼圈下淡淡的青痕……我鬱悶無比地嘆了口氣之後,還是順手撈起丟在一邊的袍子搭到了他身上。

歐陽克番外:白雪卻嫌春色遲

歐陽克近來最常做的三件事就是苦笑、搖頭和嘆氣。

上一次碰面時連叔父都忍不住問他:“近來可是有何心事?”

他想了半日,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不自覺地又嘆了一口氣。

叔父拍了拍他的肩,萬年冰封的那張臉上竟然現出了一抹笑意。

“若是有事需我……需我出面,不妨直說。便是老叫花和黃老邪那裡,‘西毒’這名頭也還是有些用處的。”

歐陽克只覺得頭更疼了。

這種事……就算是西毒,不,哪怕是五絕齊上,只怕也是無能為力的。

因為他想要的,不止是人而已。

那人膽子甚小,卻又牽掛甚多。

他只要略施手段,便能從容把她困在身邊。以她的性子,說不定也能苦中作樂地呆下去。

這似乎是她的生存之道。

但對他而言,每次看見她那種神遊天外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藉此逃避著什麼一樣……心底總是有一種莫名的焦躁感隱隱浮現。

當然,旁人多半是看不出來的,他向來善於隱藏情緒。

除了那一次……

結果……

歐陽克又嘆了口氣。

這幾個月來,他覺得自己嘆氣的時間已經比之前二十五年裡加起來都還要多了……

最初的時候……他也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

再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歐陽克以扇抵額,輕笑了起來,就算是現在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窗下忽地響起了極輕的彈指之聲。

乍聽之下似乎只是隨意彈動手指而發出的雜亂聲響,實際上卻暗合著某種節律。即使在白駝山,那也是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暗語,也是……身份的標識。

歐陽克微微一笑,“是平婆婆嗎,請進來。”

自他記事時起,平婆婆便已在白駝山了,不,應該是從更早的時候開始……

所以,有些事……她應該很清楚才是。

平婆婆垂手立在下首,臉上的表情平靜得有些詭異。

“……事情便是這樣的了。”

隔著鏤空的窗扇,可以清楚地看見壁角那兩株開得正盛的白梅,淺淡的香氣似有若無地浮在空中。

歐陽克手中的摺扇翻了幾翻,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

“平婆婆,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