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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何曾有這樣淳善之世?從皇考順治開始就力倡《聖訓》,教化萬民,卻不想再廣東那等商匠多於農人之處先見了端倪。
“只一件奇事讓奴才難以拿捏,廣東一地,驛站塘鋪竟然也為民所用,遞運小件商貨賺錢。奴才恐軍國之事也混於其中,到任就禁此事,同時行文兩廣總督趙弘燦,敦請查禁汛兵塘鋪……”
再看到這裡,康熙眉頭深鎖,廣東這勢頭,不太對勁。
廣州青浦貨站,一棟方方正正的五層泥石樓佔據著中心位置。樓頂還有一座望臺高出十丈有餘,站在臺上,面積已經有兩三平方公里的青浦貨站頓時一覽無遺。由遠及近,青浦碼頭的高聳輪吊,寬闊的水泥地貨場和九星橋,再通到有高牆環繞的排排貨倉,全都歷歷在目。來來往往的馬車拖著沉重貨物,看守貨站的船丁、運送貨物的工人,清點貨物的會計和庫管,熙熙攘攘數千人在貨站裡忙碌不停。
“不太對勁……”
李肆一邊觀望著青浦貨站的情形,一邊這麼低低自語著。
半年前,關蒄作完“市場考察”後,他一咬牙,將自己那步最為關鍵的棋丟了出來:金融綁架。
李肆在“財”一事上的力量,構成非常複雜。一部分是單純盈利的實業,包括湘璃、粵璃、閩璃三個玻璃行,月盈利也不過萬兩銀子。此外設於東莞的機械行馬車行,湖南江西和英德的水泥廠,佛山鋼鐵公司的軸承和彈簧廠,目前也進入到盈利階段,預計月利也不到兩萬。其他一些輔助實業,比如湖南的蓖麻業,壓榨而得的蓖麻油湊合能當目前軸承和機械所需的潤滑油用。而王寡婦所掌,名為“百花堂”的百貨行,流水雖然多,能到他手裡的銀子也不多。總述而言,在實業上,他的青田公司,月利不到四萬兩銀子。
北江船行是另外一大塊收入,看似只掙苦力錢,可因為安全、高效、省心,外加帳目清晰,還有貨保,幾省商人都將運務jiāo給了北江船行,甚至還在東西兩江開辦了分行。這部分的收入每月能到兩萬兩。
如果穩穩將實業做下去,這些攤子鋪開了,未來怎麼也會有十萬兩以上的月利。可李肆,甚至青田公司所有高層都明白,老老實實埋頭賺錢這事,根本就是夢想。實業做到現在,都靠了李肆在人和軍兩方面的保障,而官府那邊的遮蔽和應付更為重要。再向前一步,天花板絕對會捅破。
再看李肆關於“財”的另一領域,一個是青田公司商關部,包括已經轉jiāo商關部管理的太平三關,因為盈餘都要分給關會,所以青田公司拿不到多少。但自這部分流通的商貨,每月有將近兩三百萬兩銀子。
而青浦貨站,雖然倉儲和會計服務能掙一些小錢,可跟貨站龐大的基建投資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máo。而它的意義在於,來往青浦貨站的商貨,按全年計,已經超過了太平三關,估計有四五百萬兩銀子。
按照關蒄摸出來的廣東商貨流通概況來看,整個廣東,每年有貨值不下二億兩白銀的商貨在流通,而參與週轉的白銀有三四千萬兩。
李肆現在觸及的是這個經濟體裡,資本最雄厚、貨幣最密集,流通最頻繁的部分。包括他自身實業所引發的商貨流,太平三關所來往的商貨流,再加上青浦貨站的商貨流,三方加在一起,已經佔據了廣東全省商貨流通量的十分之一,涉及的白銀相應也有三四百萬兩的規模。
當關蒄核算出這樣的資料時,李肆就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
他要以資本攪動滿清的醬缸,實業只是基礎,用上金融手段,將現在的幾百萬兩,未來的幾千萬兩銀子握在手中,這才是真正的攪史棍。
那要怎麼做呢?搶?他又不是李自成……
李肆要靠的是另一個字:騙。
前世老美有位高人,名叫麥道夫,李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