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有人笑了起來:“他們也該不是傻子,眼瞅著有更大的利侯著不要,非要急急忙忙去當善人。”

眾人都是點頭,正說笑間,另一行人匆匆而來,走得近了,看出是官府衙役簇擁著一個師爺模樣的人。

“哎喲,陳掌櫃,還是放米吧,廣州葉知府已經開始查抄當地米商,趙制臺和滿憲臺也在四下動作,咱們在這裡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那師爺急惶惶地說著,就在他們這群人不遠處,江面木柵處,還有幾艘米船被扣了下來,正有人在船上呼喝叫罵。

“呵呵,最後的手段拿出來了?他們終究不敢對外聲張……”

陳掌櫃成竹在胸。

“諸位放心!楊師爺你轉告知府大人,請他也放心,我們春暉堂東主背後的大人物說了,既然廣惠高肇幾府自己沒管住常平倉,跟著廣西米一起轉到江南賣了,就別怪咱們趁火取慄!二兩八錢遠遠不夠,等上半月,再漲上八錢一兩才能出手!諸位的東主,今年為萬歲爺的萬壽禮可獻上了不少孝敬,怎麼也得好好補上一場!”

這話讓眾人紛紛點頭,都是出了份子的,當然指著能多賺一些。

“可……可我家東主在擔心這官面上……”

那師爺的鬍子還打著哆嗦。

“你家東主不過是韶州知府,就連太平關馮監督和韶州總兵白道隆都不怕,他怕什麼?繼續封江!所有過江的米船,全都由我們按平價收下,反正他們多半是違了湖南江西再不準出米的鈞令憲令!”

陳掌櫃的話終於安撫住了那師爺,轉了一圈眼珠,似乎在盤算自己投的錢能賺多少,那師爺臉上的驚惶之sè也漸漸散去,跟著這群商號掌櫃們一起觀望起江面的情形來,那艘艘江船上載著的彷彿不再是白花花的稻米,而是白花花的銀錠。

“唉,可惜了,咱們自家的船都去了北面,不然還能再來回多拉幾十船。”

陳掌櫃滿臉的痛惜。

三水縣的縣衙大堂,知縣又被趕到角落裡,恭恭敬敬地跟其他幾位知縣排班站著,聆聽臺上大人物的訓示。

“嚴查囤米大戶!重處拒賣米商!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勸捐也好,強抄也好,反正要把自家縣裡的米價給壓下來!同時啊,同時不準讓事態蕩動!廣東州縣同氣連枝,今次難關,一定要協力共濟!”

兩廣總督趙弘燦那又粗又冷的嗓音在大堂裡迴盪著,下面的州縣官員一個個都抽著嘴角斜著眼。上頭人都是這德xìng,既要你把事情辦好,又不能招惹是非,天底下哪來這般好事?不過說起來……他們對下面的書吏衙役時,也是這般逼壓的。

會議結束,縣衙後堂,趙弘燦和滿丕相對而坐,沉默無語。督撫歷來都是冤家,可這事卻讓兩人不得不聯手共濟,縱然都是官場上的頂尖人物,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醞釀這相互護持的親密氣氛。

“管源忠說了,再遲月底他就得上奏米價,若到那時,米價還沒能回落,他也愛莫能助了。”

滿丕嘆氣,他和廣州將軍管源忠的關係近一些,有些話還是能來回傳遞。

“那個管蠻子!之前出倉糧去江南,他把自家糧倉裡的米都騰出來了,這下出了事,他倒是袖手旁觀!”

趙弘燦眼中已有了不少血絲,看樣子也是被這事折騰得夠嗆。

“他沒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現在還有半月時間,咱們還有機會。只是這幾府縣的常平倉都空了,其他府縣要去調,不僅湊不出多少,還得牽出一大堆爛帳。”

雖然瞧不起這個漢人總督,可滿丕也無心再踩他,這時節,踩他也是踩自己。

“說到落井下石,湖南和江西那邊的米商也真是可惡!就算之前去了江南一批,怎麼也該有個十來萬石進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