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你和姑姑、劍隱士、張協的手腕上都有蝶形烙記,我懷疑是家族的標誌。更重要的是,姑姑臉上有不易察覺的蝴蝶斑,生了女孩的母親通常長這種斑。

多麼精巧的構思呀。可朕告訴你,朕是靈童,是天之嬌子。朕有最高貴的血統,有足夠的資格。

要麼把聖母請來,我想她知道真相。你不敢嗎?你怕被拆穿。

不。她命人叫來婆婆。

我的心狂跳不已,努力平靜說:婆婆,關於陛下的身世,您一定知道吧。

瑾兒說:婆婆,你告訴他,朕是神,天生的教主和皇帝。

終於有人質疑了,一定要我說真話?

一定!

婆婆溫和地說:如果讓我說實話,孩子,我得告訴你,你是一個凡人。

你騙我?

不,千真萬確。

你就騙了朕二十年。

我不能繼續沉默,我是快要死的人了。我遵照先教主的意思,把這天大的秘密告訴你們兩個。

請詳細地說,因為我也不清楚。

婆婆娓娓而談:

我出生富貴之家,世代官宦。父家、夫家都是東林黨人,與當時名士楊漣、周順昌交往密切。我也受過較高的教育。

後來,魏忠賢大肆捕殺東林黨,父家夫家先後罹難。我幸運的的帶我惟一的兒子逃出滅族之禍,流浪於村落。我以為這一輩子就要在窮鄉僻壤度過了。

我給一家財主做洗衣工,收入微薄,而且很苦,常常夜半時候就起來工作。

有一次,我洗得好好的,大概勞累的緣故,不知不覺睡著。我似夢非夢看到我丈夫,他說,今晚你要遇貴人。

忽然“砰”的一聲把我驚醒,狗亂叫,陰風乍起。我以為撞鬼了,想跑,動不了。我不敢出聲,聽水裡的動靜。

也許是人。鬼該不會有這麼大的響靜。

我輕輕喊:是人嗎?

拍水聲有節奏的向我靠近。

我“哇”地尖叫,一隻溼漉漉的手抓住我的腳踝。

然後是個斷斷續續的女人聲音:救我………………

是人。

我渾身長滿勁把她揹回去。我想我丈夫的託夢,我有個堅定的念頭,這個女人是我們家族的救星。

我叫七歲兒子照顧她,我還得洗衣餬口,不得不分出時間照顧她。她求我收留她卻不告訴我任何關於她的事。

有一點不言而喻,她小腹隆起,憑女人的直覺,她懷孕了。

平常有鄰居串門,自然知道我家多個姑娘,也略略曉得她懷有身孕。我說她是我的親戚,隨丈夫逃難來我這落腳,而他男人途中死了。

這便打消大家的疑雲,但像故事似的在村了傳開。姑娘表面沒多大反應,時常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可我心裡總不塌實。

姑娘的肚子挺得很大,實在不能走動,我就叫她做些針線活,她居然不會。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應學女工做出嫁的襯托。

她分娩前後一直是我幫她洗衣服,我發覺她內衣上繡有一隻大大的鳳凰。我想她是皇室中人,至少是貴人,我們家有救了。

她分娩是時候,一直叫喚“咯、咯、咯……………”我以為是嘆腔,想不到是她男人的名字。

她生個女孩叫張瑾。孩子生好後,她給孩子餵了十幾天的奶,然後告別。她囑咐我把她女兒照顧好,她會回來報答我並帶走她女兒。

我把她女兒當自己親生的。兒子也喜歡這個妹妹,她喊我媽媽。多一張嘴吃飯,加重我的負擔,但也多了幾分歡樂。鄰居不時的接濟我們。大家把那姑娘當落魄女子,十分同情。有時我就琢磨,孩子的父親是誰呢?

一年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