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聲:“娘娘與我這樣一番長篇大論,無非就是想說,您不會幫我罷了。”

桓宓沒有肯定,卻也沒有解釋什麼,只道:“公主總會明白我的話。”

商宛翎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睥睨她:“多謝皇后娘娘教授臣這一番大道理,臣受益無窮,感激不盡。”

桓宓跟著站起來,客客氣氣地將她送到殿門前:“願公主一路平安。”

商宛翎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晚間商墨凌留宿長秋宮,桓宓還與他說起這樁事來:“我原以為皇家的公主都像阿姐那樣,喜怒不形於色,沒想到還有這麼一位。”

商墨凌寬了衣,仰面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任她手指輕柔的在髮間揉捏,聞言哼笑了兩聲:“老六與宣華都是這樣,先皇后養出來的一雙好兒女。”

☆、柒。得失

桓宓笑了笑,手指沿著他的面頰劃下來,停在薄唇上點了點:“是先帝養出來的好兒女吧?”

商墨凌睜開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何解?”

桓宓嘆了口氣,俯下身將側臉貼在他胸膛上,低低柔柔道:“梁王與宣華,到底是在先帝身邊長大,得先帝時常看顧教導。先帝喜歡的孩子是什麼模樣,他們自然就會被養成什麼模樣。”

商墨凌抬起手,摸了摸桓宓披散的長髮。他忽然想起長姐宛妤在先帝身邊,享盡他寵愛的那些日子,也是因為她素來有“不通禮教”的名聲,而她也巧妙地利用了這個名聲,將那些可以無限疏遠兩人距離的規矩禮儀仍的無影無蹤。

先帝……不,是父皇,父皇他……想必很期盼能有一個人能全心全意地信賴、毫無顧忌地與他相處吧,可惜他太多疑,身邊也遍佈了各種心懷鬼胎、表情虛假的人。

商墨凌又摸了摸桓宓的長髮,低下頭來親吻她的額角,模模糊糊地感嘆:“真好啊……”

桓宓沒有聽清,疑惑地抬頭看他:“什麼?”

商墨凌看著她,微微笑了笑,卻道:“做皇后累不累?”

“何止是累?”桓宓一下子垮下臉:“簡直要累垮一個大活人,我先前也曾經打理府中內務,每日對著那些瑣事,尚覺得應對自如。哪知入了宮,卻只恨自己沒有多生出兩個腦袋、兩隻手來,真是從沒有這樣勞累過。”

商墨凌又去撫摸她略有憔悴的臉:“果真是累壞了,臉上都清減了不少。”

桓宓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安靜地伏在他胸膛:“僅僅是內宮便已經如此麻煩,簡直不知道阿姐是如何打理一國之事的,若是換做我,定然要英年早逝,阿姐真是女中豪傑。”

商墨凌不由失笑,在她肩頭略錯懲戒地拍了拍:“說的什麼渾話?我也在打理一國之事,難道你希望我英年早逝?”

桓宓一下子撐起身子,在他胸口用力拍了一下:“你才說的什麼渾話,哪有這樣子說自己的?你在母后面前也敢這樣胡言亂語?”

“好好好,我失言了,”商墨凌笑著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我聽說你將母后身邊的白司借來協助你,難道沒有清閒一點嗎?”

桓宓搖頭道:“大長秋只是教導我該如何處理宮務罷了,並不親自動手做些什麼,所有的事情一項項還是要我自己來,有時候做的不盡如人意,還要被她嘮叨一番,我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又做錯了什麼。”

商墨凌笑道:“怕什麼,她總不會訓斥你。”

“那倒也是,”桓宓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她從來不訓斥我什麼,但每每總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我心裡那個難受,恨不得自己訓斥自己一頓,怎的如此不長進,明明先前還總被長輩誇讚,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商墨凌沒有接話,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隔了一會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