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不止一個指頭了,現在甚至把手都放在了裡面,你能怎樣?”他腳步微停,卻不回頭看我,笑容輕嗤不屑,“至於那季南安,你覺得你那態度對,他可能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卻……”

我完全失去了理智,“那是可能!現在他還不是!我相信他!”

“好,你可以相信他,你相信就是了,我不管你怎麼相信,我只是在行使一個公民的責任,”他看著我,輕描淡寫,“我把資料證據交到公安局,該怎麼辦他們做去好了。那個我管不著。”

“沈嘉!”我衝上去,一把拽過他的身子,“你敢!”

“我敢?”他仍是笑,“你倒是說說,事情到這地步,我有什麼不敢的?寧蔚,你現在還是太簡單了,要是想和我談條件就不要有把柄捏在我手裡,要是想和我談條件就不要先惹惱我,要是想和我談條件就不要肆意挑戰我的底線!”

我心裡煩亂至極,只覺得被他一句句話逼得發瘋,眼風一掃,突然看到一旁的紅酒瓶,啪的一下在桌上一摔,“沈嘉,你不要逼我,”我將碎片往手腕一劃,“你信不信?你前腳踏出門,我後面就把自己劃了?”

“蔚蔚,你……”

“你就算不在乎我這條命,也要在乎你的名節。”我深呼口氣,捏著自己的手腕看著他,“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要嫁給你的事情,沈嘉,如果無孔不入的記者們知道我突然死了,會怎麼想?我死了倒是無所謂,可是你呢?我是以自殺的方式死的,而你就是逼我死的真兇!你擺脫不掉,也逃不掉!DMG不是藉此想要登陸中國市場嗎?上來就面對一個大丑聞,你相不相信,奉行情感策略的中國人會怎麼樣對待你的產品?沈嘉,你最好想想清楚!”

他的眼睛眨了眨,彷彿很疲憊的樣子,“好,很好,”他狠狠的看著我,所有的字幾乎是從牙關裡咬出來,“你果真好的很,寧蔚。”

說完,我只聽砰的一聲,酒店的門被猛地關上。

他大概是用盡了最大的力氣,那聲音簡直是驚天動地。

緊接著,手機開始叫喚,是沈嘉的號碼,聲音冷然有力,“十分鐘之後下樓,進尾號為69的車。該處理的,你知道怎麼處理。”

我嗯了一聲,握著手機走向陽臺。我的烏鴉大嘴巴再次得到應驗,看吧,我說記者們無孔不入,果真就無孔不入的來了。

下面有菲林在閃爍,我冷哼一聲,坐在床邊,開始整理著自己的傷口。

左胳膊簡直是傷痕累累,先是車禍,然後又是手腕劃傷。

真是奇怪,傷口這麼多,我反而忘記了疼的滋味,只是麻木的往自己的手上纏著繃帶,昨天買的繃帶放在了季南安的大衣裡,拿出來不自覺往鼻尖一嗅,剎那間,滿世界都是他的氣味。

我捂著眼,突然放聲大哭。

沒等幾分,手機又乍響,我以為又是沈嘉,吸了吸氣便放在耳邊,沒有好氣,“我已經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事?”

沒想到那邊傳來的卻是熟悉入骨的聲音,“寧蔚,到底怎麼了?”

我愣了一愣,然後啪的一聲,將手機關掉。

摳掉電池,完全的扔到包裡。

既然要斷,就狠狠斷掉。

因為事到如今,一切都宣告完結,而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這樣的完結。我身心俱疲,根本就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十分鐘後,我下樓,沈嘉的速度果真很快,樓下已經沒有人影,只剩下那輛尾號為69的車。

司機是我從沒見過的人,陌生沉默,沉默到只是恭敬的開車,連呼吸幾乎都沒有聲音。我側頭看過去,一下就便看到了那熟悉的標誌。

是DMG的標誌。

這再一次證明了沈嘉的速度果真很快,不過幾天,便在國內召集到了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