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不該對謝不逢這麼好。

這樣之後發生的事,對他而言才不會顯得那麼殘忍。

上一世文清辭,已經讀到了大二。

可是一心學習的他,並沒有什麼感情經驗。

此時面對謝不逢,文清辭完完全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作為一個註定要背叛他的人,自己……或許應該離他遠一點?

短短一瞬,文清辭的心中冒出了無數個念頭。

他被迫著做出了一個最為理智的決定。

可是慌亂間,卻唯獨遺漏了去思考,自己對謝不逢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文清辭朝著謝不逢緩緩露出一抹微笑。

他假裝沒有聽懂謝不逢言外之意般打起了太極:“殿下,喜歡同性與喜歡異性沒有任何分別,不必多想應怎麼做,順其自然便好。”

“順其自然……”謝不逢忽然笑了一下,緩緩鬆開了手指。

自己剛才究竟在奢求什麼答案?

少年的鼻子,忽然微微發酸。

他想告訴文清辭,自己最不屑的,就是順其自然。

可是面對著眼前人溫柔的目光,卻又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一點點難言的酸澀,在他心頭蔓延開來。

曾經謝不逢因文清辭將自己當做“千萬人中的普通一個”而慶幸、歡喜,可是現在卻又因此而不甘。

他想要成為文清辭心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文清辭的話,就像一陣風。

非但沒有吹滅謝不逢心火,甚至將它撩得愈發瘋狂。

“……時間不早了,”文清辭抬眸朝天邊看去,“一會我要去給陛下問診,如果殿下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便先走了。”文清辭輕聲說。

文清辭微微用力,手腕便從謝不逢的桎梏下掙了出來。

他不敢回頭看身後的少年,急匆匆地走出了小園。

餘光只見少年的手仍虛懸在半空中,隱約還能看到藏在衣袖下的羊毛手繩。

謝不逢似乎非常珍惜它,直到現在,那根手繩都未曾染上任何雜色。

如天上的雲朵一般潔白。

文清辭下意識朝自己的腕間撫去,他想要攥緊藥玉,來掩蓋自己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接著才想起,自己剛剛已經用它替謝不逢束了發。

手腕上少了一點東西,文清辭的心裡也忽然變得空空落落。

決心和謝不逢保持距離的他,當然不能再回頭將藥玉要回來。

想來想去,只能要等未來回神醫谷再做一串了。

到達松修府後,蘭妃便有些不適。

不但失眠,且食慾也不振。

伴駕南巡的太醫不只文清辭一個,但住在這座府邸裡的,卻只有他。

給皇帝診完脈後,文清辭就被明柳帶到了蘭妃的住處。

“……蘭妃娘娘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文清辭將手指落了下來,提筆寫起了醫方,“服了理脾卻瘴湯,應當會好些。”他輕聲說。

蘭妃點了點頭,不由鬆了一口氣。

聽文清辭說沒有什麼大礙,站在旁邊的奶孃,也終於將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謝孚尹給她抱了過去。

小公主年紀雖然不大,可記憶力卻還不錯。

她似乎是認得文清辭一般,朝著一身月白的太醫笑了起來。

蘭妃笑著戳了戳她臉頰,隨口和文清辭聊道:“眼下我們已經到松修府了,文先生不回家看看,或是祭拜一下嗎。”

沒等文清辭回答,她又問:“對了,還不知文先生家,具體是松修府的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