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回頭瞅了他一眼,發現這年輕人面不紅來心不跳,也不怎麼喘氣,甚至是臉上的汗也沒多少,果然是年輕力壯。

張飛在感慨自己老了的同時,接過水囊一口氣灌了個乾淨,抹著嘴邊的水沫子,沒好氣的問道:“王士治,還有多遠才能翻過這伏牛山?”

王潘舉目遠望了片刻,指著前方道:“將軍看到了沒有,前邊那道嶺子叫做摩天嶺,翻過這摩天嶺,再翻幾個山頭就可以出伏牛山了。”

張飛仰起頭來瞅著那高不可攀的山嶺,表情愈加的難看,嘴裡邊嘀咕著:“我的親孃誒,這麼高,不得把老子爬死啊。”

王潘想笑卻沒敢笑,他咳了一聲,說道:

“如果將軍不想的翻,繞也可以,不過就可能要多走一天的路。”

張飛嚥了口唾沫,咬牙道:“繞什麼繞,爬就是了,老子什麼樣的苦頭沒吃過,還懼怕區區一道嶺子麼,傳令給全軍,今天不爬過這摩天嶺就不許休息吧。”

王潛看了看周圍疲憊不堪的±卒,有點餘心不忍,便道:“將軍,將士們在大太陽底下走了整整一天,有不少人都中暑倒下了,恐怕今天很難再翻過這摩天嶺,不如今天就在嶺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越嶺不遲。”

張飛冷冷道:“此計就是要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越拖久越容易敗露,那些走不動計程車卒都是累贅,把他們丟下讓他們自生自滅便是,豈能拖累整個大軍。”

張飛的話如此的冷酷無情,縱然是王潘素知這位車騎將軍從不體恤士卒,如今聽之心中也頗不是滋味,但軍令如山,卻又不得反駁,只能心中暗歎而已。

時已近下午,但頭頂正是烈日當空,炎炎的熱度,甚至能烤得松枝滴油。

就是在這樣令人窒息的天氣下,這七千多漢軍,不得不邁著沉重的步伐,在那陡峭而崎嶇的山路上攀行。

不斷的有人不慎墜崖,有人在烈日的烘烤下脫水昏死過去,然後被無情的拋棄在浸滿汗水的山路上。

當最後一抹的餘暉落山時,他們終於越過這道險惡的山嶺,當隊伍下嶺之下,王溶派人清點人數,競已又減少了四百餘人。

幾天之後,在爬上最後一個山頭上時,所有人都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極目望去,山勢從此處開始向下延伸,漸漸趨於平緩,而在那層林的盡頭,隱約已經能看到開闊的平原地帶。

“終於出來了,老子終於出來了,哈哈一一”張飛難以剋制內心的狂喜,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在他的身邊,包括王潛在內,所有人都如釋重負,跟著張飛一起大笑起來。

那笑聲隨風而過,山間的雲雀為之驚起,似乎,在那陣陣狂笑聲中,它們聽出了濃濃的殺氣。

一場大雨過後,躁熱的天氣有所緩解,人們終於感受到了幾分久違的清涼。

清晨時分,淡淡的晨霧繚繞不去,將旭日之光阻擋於朦朧之外,似乎是老天有意的想讓這份難得的清涼多留一會。

吊橋放下,城門大開,幾名打著睦睡的老卒出得城來,開始重複著年復一年的清掃工作。

城門大道剛剛掃乾淨不久,便陸續的有行人、商旅開始出入,當然,作為一座正在經受戰火考驗的城市,出入最多的還是軍方人員。

有的是運糧入城,有的是出城送情報,也有從別郡增援的人馬不時開到。

對於那些守城的將士而言,這又將是無聊而繁忙的一天,因為戰時的管制,他們不得不嚴加的盤查任何進入人士,包括是自己的同袍也不例外。

漸散的晨霧之中,一隊百餘人的魏軍進入視野。

守城的小校照例召呼手下們將這幫人攔下,小校走上前來,打著睦睡的向來人說道:

“你們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