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坐在那裡頹萎得像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頭。

堂廳周圍還有幾個人,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憔悴,眼睛裡佈滿紅絲。

這個星期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快把他們折磨瘋掉,商鋪關閉,客戶追債,連躲的地方都沒。周有華兩眼無光,就在一個星期前他還在想著怎麼想方設法引起父親注意,然後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當家人。

一個星期後,他們就像喪家犬,連大門都不敢出去。

平時稱兄道弟的朋友,到了危難想借錢週轉,電話全部打不通。偶爾有一兩個打通,一聽到是他立刻就掛線。

“世態本炎涼人情薄如紙”,周有華總算體會這句話。

周敦德抬起頭,目光無神的看了一眼三個兒子和孫輩們,臉上再無法出現嚴厲的表情。這十幾年來,因為家族興旺,周敦德架子擺在那裡。沒落難前,巴結周家的一大堆;出事後想找個人幫忙都找不到,他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萬幸了。

好一會周敦德緩聲開口道:“有才,公司總共欠下多少債?”

“還在統計。”

“初步估計如果將房產抵押能否還清?”

周有才不說話,一旁的周有富卻嚷起來:“把房子抵押掉,那我們住哪?”

公司剩下一個空穿殼,變賣都還不了欠下的債。如今只剩下這間房子,十幾十二口人棲身地方,一旦抵押掉他們就要搬出去了。

周敦德淡淡的看了二兒子一眼道:“我知道你們幾個手頭還私藏著錢,就算沒有周家大宅,你們之前買下的房子也可以住。周家有今天都是我造的孽,那孩子恨的是我,所以你們拿著手頭的錢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頓了下週敦備看著大兒子繼續說,“我房間裡還有幾件收藏品,回頭全放出去,能賣多少就拿來還債吧。我累了。”

我累了。

僅僅三個字,宣告著一個老人的遲暮,一個商業帝國的落幕。

周敦德拄著拐扙一小步一小步的往裡面走,沒有人上前扶。孫輩中有一個留著短髮長得清秀的女生想上前,周有富眼睛一瞪,猶豫一下退回去。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到了這個地步,一家人亦只能顧著自己了。

。。。。。。

自從那天見面後蘇哲沒再見過周志研,同樣沒有他任何訊息。唐媛清聯絡不上他,所有人都聯絡不上。

就像是憑空消失,人間蒸發。

這個時候選擇躲起來是件好事,至少可以避免周家那幫人找上門。或許這是周志研所剩的唯一親情,不然他完全可以將周家踩在腳下後再現身嘲笑。

不管心有多絕,身體內流淌的血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周志暉販賣文物罪證確鑿,除非周家能夠動用大的關係人脈儲存,不然這十年八年的牢獄之災是避免不了了。

這個時候的周家誰都不想沾上關係,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出這個頭。

蘇哲一陣感嘆,他與周志暉之間的帳還未算清就被抓進去,事情來得太突然。本來周志暉會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可是終究是沒能比得過周志研的心狠手辣。

想到那一天周志暉離去胸有成竹的表情,這是他輕敵造成的。

人可以自信,不可以自傲。周志暉兩樣都有,所以他敗了,而且是敗得一蹋糊塗。

周志暉會怎麼判這個是法院的問題,蘇哲沒那種時間去關心,他現在要為聽雨齋放出來走各種關係手續。

本來聽雨齋事情不大,關鍵蘇哲之前做為嫌疑人,又與周志暉有瓜葛,這幾天他一直被叫過去問話。

審訊的人不斷重複問了上百遍的問題,蘇哲都快重複回答到要發飆。但他不能這樣做,極力配合。蘇哲記得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一個劇情就是說審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