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老疙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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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哪個轉去了嘛?達兒嗎?” “娃兒媽。”她心裡有氣,又有些哽咽起來,一面把豬草都舀進桶裡,一面拿袖子擦眼睛:“昨天晚上轉來到現在都沒說話,光是臉喪著,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衣服東西收拾起要走,我們宏娃兒也不理她,我們哪裡勸得住啊,我又不放心,我就喊我們達兒送她,萬一她在路上有點啷個事,哪個說得清啊,又帶著么妹兒的,硬是,哎,一哈都不爭氣。” 黎書慧光聽著,不做聲。 “曉得他兩個啷個整呢,昨天晚上轉來也沒在房圈屋睡,她抱著娃兒在我們宏娃兒屋裡睡的,今天早上她說要走,我說喊他起來看哈兒,拉住勸哈兒呢,他翻個身只管睡他的,你啷個整嘛,一哈都是些犟拐拐。” 怕潘運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愈發小了,湊近黎書慧跟前道:“也是慣伺很了,我們潘運以前從來沒吼過她兇過她,說兩句重話都沒有過,哪樣事都隨她做主,花錢買東西也從來不過問,隨時慪氣冒火都是我們潘運把她哄著,這回曉得他啷個想的他也不哄了。” 黎書慧在心裡想,這就跟羅明先的性子一樣,只是忠信從來不慣她不哄她,而徐雪梅,如今卻是越哄越難哄。 兩個都不好,兩家都不好。 盧定芳又道:“她還是好,我說她還是好,對我們也好,對潘運也好,就是性格小氣,好慪氣,小氣得很。” 她又拿袖子抹了抹眼睛,腦袋一直襬:“我不管了,我不管了,我不管,轉來就好,平平安安的轉來就好,管他哪樣哦,不說那些。” 黎書慧從潘家轉來,忠傳在環屋邊挑糞淋萵筍秧,老張在堰溝下面的黃泥磅割菸葉,獨不見忠承,屋裡屋外轉了一圈都不見人,從灶房出來問忠傳,她道:“走上石壩打電話去了,可能跟單位領導說啷個吧,他說可能還要請兩天假呢。” 她停下手裡的事問母親:“啷個樣嘛?承承說好像出來的時候潘運還被打了幾下子呢,惱火不?” “有啷個惱火不惱火呀,還睡著的,人都沒看到,倒是他老漢腦殼包著有個血洞洞。”她板著臉回答。默了一陣兒看忠傳沒說話,她又自言自語的說起來:“一味都是信話的娃兒,曉得他今年硬是,這裡不是那裡不是的。” 忠傳挑著空桶回來舀糞,從母親身旁經過,聽她自怨自艾的念著:“那個時候還是不該給他們打總成的,搞得這哈兒,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忠傳勸母親:“哪個曉得前好後好。” “人的品行你看不出來啊!”她道:“是啷個人從小看到大的你會不曉得啊?” 她聽到忠傳在母豬圈那個糞坑裡舀糞,也不管她聽得到聽不到,一個人摸索著靠在水田邊上的懟窩上嘀咕著:“還是怪他老漢,沒得那個發財的命非要喊他去搞這樣搞那樣,看著人家的娃兒發財他心慌,哪個都有本事得很那為啷個街上還有恁多傻子呢。” 忠傳發笑,笑聲咽回去時岔了氣,人像喉嚨不舒服一樣咳嗽起來,過後還是繼續做自己的事。挑糞出來,看她靠坐在懟窩上像個慪了氣的孩子似的噘著嘴虛望著某處發呆,不知又想起來些從前的什麼瑣事,她喊她:“注意聽著娃兒醒沒醒哦,馬上要九點過了。” 她的眼神便一直望著她,看她挑糞到地裡,淋糞,偶爾鋤草,忠傳想笑,在潘家看到了什麼,怎麼突然委屈的跟個孩子一樣。她在那裡靠坐著,眼睛望著四周,嘴巴一直像跟人說話一樣起伏著,但她卻並沒有聽到來自母親的任何聲音,她不時望著母親,看她獨自呆坐許久才慢慢起身從灶房門回屋裡去了。 老張在煙地裡口渴,喊黎書慧送茶水去,屋裡半天沒人應答,忠傳又在地裡喊了兩聲,挑著空糞桶回來看,門關著,上樓看娃子,也不見蹤影,想是帶著孩子到上石壩去了,便自己在茶盅里加了熱水給父親送去。 忠承到上石壩借王二的手機打電話,王二人就點著煙一直站在他邊上望著:“我這個,外地的號碼我還沒啷個打過欸,好像是,好像要貴幾角喲,號碼呢?” 忠承愣了一下,詫異的望了望他手裡的手機,再望望他,笑:“我記得。” 王二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