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就無語了,吃的都是些沒文化的虧,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哭的方位都不曉得朝前方高速還是後面動車。

這時一家二十萬的風聲已然越傳越真,石巖辦公室的人頭疼腦熱,貼了檔案出來闢謠:一家二十萬是不可能的,所有個人同意拆遷的,所有賠款由拆遷部門和國土部門審批,結合房產證上的登記面積和拆遷時倒下來的實際面積取大值,儘量維護群眾利益。也就是說,在我們能做到的範圍內,你們要啥,我們努力,不在我們範圍內的,你們就別惦記了。

許多人是不願意拆的,幹壩子跟龍崗完全不同,跟桃花電廠也不一樣,說到便利,實際就已經是居住民相較分散的石塘,論熱鬧程度,比石巖也差不了多少,越是靠近馬路邊,越不願拆。

有不願拆的,自然有迫切想拆的,最好今朝拆,我明朝可以拿到錢那種。

“人家沒說強行喊你拆噻!人家說的凡願意的!凡個人願意的!不是所有的!”石巖政府裡的老同志戴平原轉來轉去原地跺腳:“哪個跟你談的全部一鍋端嘛?哪個跟你談的家家戶戶一哈要集中到石巖來嘛?那幹壩子跟石巖一樣熱鬧我還把你弄到石巖來整啷個呢?還嫌不熱鬧我還給你集中到三江到市裡去?

聽風就是雨!好話沒得人信偏聽那些空穴來風!是哪個跟你說的一家二十萬嘛?是從哪個嘴裡說出來的你去喊他對我當面跟他說!屁大點房子從灶房到大門兩步路就走完的東西你要二十萬?我硬是是冤大頭!哪個跟你說的你找哪個要!這個通知都是剛剛才下來到底拆不拆具體啷個拆方案都沒定你們就急吼吼的賠好多錢都已經定下來了,個人賠給個人嗎?手伸到我包包裡來摸嗎?”

“又是哪個跟你們說的政府會私吞你們的錢嘛!從哪裡聽來這些嘛?我在石巖做恁多年事我私吞了哪個的錢?你看我發好大個家呢?上回龍崗復墾就來鬧一回,非說我們把錢吞了挪了,究竟錢在哪裡呢?想當然的說!有話好好說動不動就來鬧是個啷個理呢?說話啷個恁隨心隨意呢?有理不在聲高有理不在勢眾!你看看你們現在,堵門堵車?造謠,到處傳,天天政府這裡來圍著,還要整啷個嘛,我看你們怕想直接把手伸到我包包裡頭來!”

王祥開從席壽的經歷悟出來一個道理,他把這個道理告知給肖長髮兩弟兄:“光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有好大呢,光你兩個去鬧能有好大結果嘛,你看那裡道士先生,嚇得住鬼!他嚇得住人嗎?嚇得住哪個?有用嗎?人要越多越好!要人多才有力量呢,要人多他才有畏懼,要人多他才曉得害怕!你看那種膽子大的,窮的,要錢的,找他們一路,人多話才說得開。”

王祥開說這些話時趕緊將放在銀行裡的錢全部取了出去,並在烏漆嘛黑的夜裡找幾個箱子把他們全部分散埋到床後面那個裝米的陶罐底下。現在這年頭誰靠得住呢,莫非你銀行,政府的話都能信?錢在人家手裡,想啷個摔擺你你爭得贏講得過嗎?

肖長髮同他哭訴:“該曉得還是不要談,談那些沒得用,你我這些老百姓啷個掙得贏他啊,也不佔人勢也沒得權利也沒得關係,樣都沒有,光是一張嘴巴還沒得人家會談,人家那些有文化的,三言兩語就把你打發轉來了,轉來轉去還是人家有理,談啷個都沒得用。”

王祥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啷個會沒得用呢,老天爺沒有看著?天老主爺沒長眼睛?真是沒得公道了?石巖這個魚塘,水渾得很!個個都是一條褲子,而且他有啷個權利嘛,他就光能管個人面前的一畝三分地,真正有啷個大事他能管得了嗎?他是能管得了席壽那傻子的錢為啷個叫他兄弟拿走啊?你這些人的死活會影響他?你做夢!

你只有往大的地方走,你只有找上面能管得住他們的人,你只有找到頭頭兒才能控制得住尾巴,其他那些,假打!”

華兒欲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