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老張的自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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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收穀子嗎?這會兒還有哪裡沒收完嘛。”想到該轉去問哈王祥開,不過他嘴裡向來得不到好話,向他打聽不如向曾醜兒席文華打聽。 “收完了,機器都一哈還轉來了。”欲言又止的‘準備把機器轉出去’截斷在喉嚨裡:“你看嘛,我都得空,你要喊搬啷個我哪天上來搬。上面一哈都搬嗎?” “搬曉得要搬些啷個呀……”蹭一下對自己問這個問那個,這打聽那打聽的行為惱火上頭,他朝前後望一眼,正有一輛中巴車在後面追上來,停下來眼睛望著,見那車子越到近前越緩慢,可始終不見他招手,司機又一腳油門呼啦而去。車上坐的站的擠的滿滿當當的人,直到車子開出去五六十米才慢慢動身又開始走。 舉著電話道:“問人家都是白問,他那些的房子跟我們的房子又不一樣,像曾醜兒的房子,四面都寬鬆,隨便往哪兒倒都合適得很,媽——我們後面簷溝也擋著,側邊水田也擋著,那邊下來齊秧田,恐怕豬圈房那裡推下去能滾到秧田去,要佔得多點。” 忠信許久無話,這表示他已經不想再談論下去,老張像個受氣的媳婦一樣慪了兩聲,把電話放下來掛了。 他是沒得指望的,要想房子拆了到他屋裡去住是萬萬不能的,兩個娃兒還在讀書,再一個羅明先跟忠傳不好處,兩姑嫂在一堆不定鬧出什麼笑話來。 老張這時越發惦念信好的好來,那個信話,勤快,讀書成績好,又懂事的孩子,那個從來不叫大人操心從沒想過長大以後會離開這個家的孩子,老天爺究竟是要懲罰那邊那家人還是張家啊,懲罰那家人何必把孩子叫忠傳帶進屋來呢,又因什麼懲罰張家呢。 老張回憶他這一輩子,年少時當兵,後退伍當了幾年隊上的幹部,雖然因為違反紀律多生了忠承又貶回來當農民種莊稼,可當兵時他沒有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當幹部也沒有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種莊稼更沒有好吃懶做偷奸耍滑。這一生雖然貧困窘迫,但遇到的每個人都是相扶相幫的,沒有說苛待誰更沒有作奸犯科,一生待人周到客氣,結善緣做善事。 因信佛,還到處修廟辦廟會給人還願,在給人消災擋難一事上雖然偶有收人錢財,還從來沒有坑蒙拐騙瞎編胡造。雖然六十過後很少像前面年生那樣處處宣講信佛信菩薩,到處做廟會做道場,但在心裡對佛祖菩薩的虔誠是日月可鑑的。 再說這輩子的待人處事上,鄰里同仁他都是抱著自家兄弟姊妹對待的,基本沒有跟誰冤家孽緣一輩子深仇大怨,哪怕從前再與李官福不好,心裡還是念著他盼他過的好的。不談別的,單說李貴那孩子自小在張家長大就可見一斑。 屋裡的人周圍親戚,黎書慧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要一輩子負責,忠信雖然年輕時不懂事叛逆,不管結婚生孩子還是出來做生意,一切事情他都是支援鼎了力的。忠旭忠承更不消說,兩個孩子在屋裡時沒吃過一點兒苦,說是農村山旮旯里長大的孩子,從小到大背過的揹簍恐怕一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他自然不願回憶忠傳與伏孝全,即便骨子裡曉得潛意識也不願想起來那些事。當時不是黎書慧懷了忠承,大哥張建森在礦上出事,或許忠傳不是現在這個忠傳,她早該嫁給了伏孝全,按她的勤快和賢惠,按伏孝全的仁義和大方,兩個人這輩子應該比誰都過的和和美美。哪怕後來伏孝全依然會英年早逝,但忠傳應該已經有她自己的孩子了,應該一輩子有靠,而不會在路上撿一個娃子回來,把他當做這輩子的依靠,活成如今這模樣。 退萬步講,即便她與伏孝全有緣無分,只要她沒撿到那孩子,不叫大家覺得她這輩子有望,說什麼大家也是要壓著她把她嫁出去的。生兒育女,相夫教子,過正常女人該過的一輩子,而不該這樣。 古話說一個窩裡的孩子總是這樣,同一個肚皮裡出來兩個姑娘,一個是天上的星星,一個必然是水裡的野草,一個是夏日的豔陽,一個就是寒冬裡的大雪,都是命,沒生下來就註定了的。 他這時想起來應當給忠旭打個電話過去,這一陣所發生的事也應當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