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過的嗎?人尹——伊。”

她記得了,也終於驚醒了:“伊?伊……那他和你……”

“是我二哥。”

“親生的嗎?”

“是啊,親生的。”他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千葉才發覺自己問的問題有多傻,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但笑過之後她想到的事情卻讓她又馬上笑不出來了——Ivan是清晨的二哥,那她豈不是跟他們兩兄弟……

雖然她對Ivan沒意思,但之前Ivan對她的意圖可是相當明顯的,這會兒搞明白了他倆的關係,她猛地想起Ivan昨晚上冷冰冰的態度,譏諷的口吻,她心裡一陣發冷,要命了,難道他是在指責自己水性楊花?

手指握成拳,她微微發顫,心裡又氣又酸。氣的是明明是Ivan在招惹她,而現在她卻成了他眼中品德有問題的女人;酸的是自己喜歡的清晨無端端地變成了Ivan的弟弟,她和清晨如果繼續發展下去,那大家以後的關係豈不是尷尬至極?

“又發呆了,在想什麼呀?”他拉著她的手,將她領到客廳,安頓她坐下。

“我……”她無從解釋,抓狂地抱住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啦!我去洗澡——”想不通的事,她遵循慣例縮成鵪鶉狀,直接衝到了衛生間。

門剛鎖定,清晨已在外頭輕輕敲門:“你換洗的衣服沒拿。”

她悶悶的哀號一聲,一屁股坐在抽水馬桶上,瞪著對面鏡子中面色慘淡的自己,委屈地扁了扁嘴。

晚上照例兩人分床睡,左右各佔一個被窩。千葉滿腹心事,明明白天累得夠嗆,卻毫無睡意,兩個人躺著也尷尬,索性真就蓋棉被聊起天來。

千葉藉著Ivan的話題套出很多清晨家裡的情況,比如他家上一代就移民了,父母是在英國認識的,然後結婚,生了好幾個孩子。

“雖說父母早就入了英國國籍,但祖輩的觀點還是秉承多子多福,所以我媽一共生了五個孩子,不過也許是水土不服,最後順利長大成人的只有醒白和我。媽媽生養得太多,身體後來就一直不太好,到我十一歲她就過世了。之後醒白考入了劍橋大學,離開家住到了劍橋市,每年聖誕節他會回來,那時候我特別喜歡聽他講在學校裡的事,非常有意思……”

“那你呢?你在學校裡難道沒意思嗎?”

“我?我讀完高中就沒再上學。”

千葉惻然,果然自己原先的猜測不差,清晨的學歷並不高,他母親早逝,上面雖然有個聰明能幹的哥哥,卻又是個早早就離家獨立、對弟弟不管不問的。

她同情心氾濫,忽然有種同病相憐的心疼,於是安慰他說:“個人能力並不是學歷決定的。”話雖這麼說,但一想到文憑和證書如果真不頂用,那她在學校裡拿學位證書,考會計證,然後準備評初級職稱,這些努力又算怎麼一回事呢?

越想越無法自圓其說,特別是清晨聽完她的話後好一陣兒的沉默。

“你中文真的很好啊,一點兒都不像是在國外長大的。”她隨意找話說,試圖化解尷尬。

“不敢忘本!”他一本正經地說了四個字,然後笑了起來,“呵呵,說笑呢,雖然原來有些底子,想讓人看不出不同還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從去年醒白說起讓我跟他來中國,我臨時惡補,花了好幾個月複習中文。”

“那你也很厲害了!”她由衷地讚美,自己英語考四級,臨時抱佛腳也只是勉強應付了考試而已,哪能像清晨現在這樣將第二語言說得跟母語毫無差別?“不過,你們為什麼要回來呢?Ivan,嗯,你二哥說國內發展好,難道他在英國不好嗎?”

他笑得更燦爛:“來中國不是更好?不來的話怎麼能遇見千葉呢?”

她微微臉紅,清晨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