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卻又隱隱帶著幾分禮矩,同樣拱手道:“今日又勞駕魏廠公了才對。”

眾人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看似熟絡的場面,皆面帶笑意,直至氣氛漸漸熱鬧起來,魏安瞥眼掃了眾人,最後落在顧硯齡身上,眸中的笑意不由帶了幾分拉攏之意。

“今日是顧大姑娘和貴府的好日子,這樣尊貴又喜慶的差事交給我,該是旁人眼紅了。”

說著魏安站起身來,笑著道:“我便也不耽誤了,咱們先領旨吧。”

顧正德眉目帶著笑意,示意眾人準備好,一個內侍這才小心翼翼捧著盛了聖旨的托盤上來,魏安恭敬地接過,隨之展開,語氣莊重而不失天家的恩德。

“定國公府顧氏長孫女接旨”

聽到高昂的宣旨聲,顧硯齡端莊而從容的雙手提裙,隨即恭謹而不失穩重地由眾人簇擁著緩緩下跪,雖是平頭而視,卻是眸子微微下移,雙手從容的置於前,不卑不亢,少女端重而不失大氣的聲音漸漸洪亮的響與廳內。

“臣女顧硯齡,恭請聖上隆恩。”

聽到少女絲毫不顯緊張的隆重之聲,看著少女明明額叩於地,仍舊不減隱隱的貴女氣勢時,魏安眸中閃過一絲讚歎下,心底卻漸漸生出幾分不穩來。

再優秀的人,一旦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範圍,那麼再優秀,便沒有什麼用了,有的只是更大的威脅罷了。看來顧家,是一隻老狐狸,生了一窩小狐狸了。

魏安平靜地覆下眼眸,頭微微上揚,頗為尊貴的展開繡著爪龍的明黃聖旨,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的眾人,聲音高昂了許多。

“奉天承命,皇帝詔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於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諮爾顧氏,乃定國公之孫女也。鍾祥世族,毓秀名門,性秉溫莊,度嫻禮法,柔嘉表範,茲仰皇太后懿命,特選爾為皇長孫妃。其尚弘資孝養,克贊恭勤,茂本支奕葉之休,佐宗廟維馨之祀。特命欽天監擇吉日行定婚禮,欽哉。”

當最後一聲落盡,正廳內一片寂靜,只那宣旨的尾音仍舊繞樑般,微微震顫,讓人不由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這一刻跪在那的顧硯齡微微有些失神,但在旁人還未察覺時,少女便已經再起身,雙手置於眉前,再一次恭敬道:“臣女顧硯齡,叩謝聖上隆恩。”

話音落盡,少女再一次將雙手放平,緩緩伏下身去,當額頭再一次碰觸到冰涼而光滑的地磚,少女的手心卻漸漸有些發燙,不知為何,明明心中早已有了準備,可此刻內心卻仍舊如敲著小鼓一般,鼓點由輕入重,由緩漸密,彷彿萬千的思緒都堵在了這一刻來。

前一世,一樣的人,一樣的景,那時看到滿臉拉攏之意的魏安,她的心中沒有任何波動,而聽到那一紙賜婚時,更未起一絲漣漪,那時與她而言,似乎只是由一個家門去往另一個家門,而她將要共度一生的,只是能夠許她們顧家和謝家一世平安的政治盟友罷了。

沒有熟悉,更沒有情意。

可這一世,從她生辰宴看不到他的莫名失落起,從聽到他那一句“我想娶你”的莫名欣然起,還有從觸碰到他滿含溫柔情愫的眸子時的莫名波動起。

她便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落入了他的溫暖中。

這一次,如同他娶她只是因為她一般,她嫁與他也只是因為他,不因為他背後的帝后和東宮,更不因他未來的帝位。

感受到眸中微微的熱意,顧硯齡從容的掩飾下去,再抬起頭來,沒有了那一刻的失神和動容,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端莊。

看著少女將雙手向上奉於眉前,魏安竟也彎下腰來,禮貌地雙手將聖旨送到少女手中,隨即笑著道:“長孫妃請接旨。”

顧硯齡佯裝抿著少女羞赧的笑意接過,魏安緊接著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