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宮。 “怎麼了,大晚上的你最好是有什麼事。”國王看著丞相,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語氣不滿的說著。 風花雪月,櫻桃小嘴,不知道他正享受呢嗎。 “王,玄甲軍打過來了,現在已經連破兩城了。”男子無語開口。 “你說什麼?!”國王差點滑下王座,不過死死拽住扶手的他,勉強維持了一絲體面。 “守軍呢?!阮將軍呢?!他們吃乾飯的?!”國王連忙大呼道。 “阮將軍在邊疆已經被斬了,精銳部隊被全殲,後面的守軍有潰逃跡象。”丞相低頭說著。 “陳東呢?讓他上啊!”國王喊出已經入土的守將名諱,想要拽住最後一株稻草。 大乾就像一條安靜流淌的河流,不去招惹,那大乾也會回以寧靜,但一旦想要染指,落入河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就會把來犯者拽入河底,永墮幽冥,從無例外。 “陳東將軍在第二城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丞相低下頭,脊背滿是寒意。 按照斥候的加急情報,這支玄甲軍的坐騎皆為白虎,戰士們一手槍術登峰造極,為首的將領身披黑色大氅,腰配長刀。 丞相知道,安南完了,如果情報沒錯,這次來的就是嶺南的掌控者,六扇門總捕、萬妖閣閣主,那個對自己人都能屠戮十六萬的白啟傳人了。 也只有萬妖閣才能拉出三千白虎,作為精騎了。 安南雖然實力比較弱,但不是腦殘,面對嶺南的實際掌控人,情報自然要到位,加上嶺南百姓也不會藏著掖著,在嶺南問一句李君肅的事,嶺南百姓都能長篇大論起來。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丞相內心自我嘲笑道。 有時候,或許知道的少一點,就能活得比較舒服,當初貶陳東的時候,他就死諫過了。 後來國王要陳兵他也是勸諫,就差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了。 國王一開始還會束手束腳,後來發現丞相不敢撞柱子後,就膨脹了。 他以為丞相是怕死,殊不知,丞相是怕他把安南給玩沒了。 這也是丞相的悲哀,他真的對安南忠誠十足,但很多事情,由不得他。 “王,我們該怎麼辦?”丞相抬起頭,帶著豁達的語氣開口。 反正都要死了,現在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膽了,擔心哪天大乾就騰出手來收拾安南,因為大乾的皇帝已經把大乾最兇狠,最無情的殺神給派出來了。 如果是兵神,丞相都不會如此豁達,因為兵神來打一場,戰後的建築、民生、農業,都需要重新規劃。 這位來了,安南也不用他來擔心怎麼重建了,那是大乾的事了。 “悔不該不聽丞相之言啊。”國王長嘆了一口氣,在心神疲憊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當初,他看著阮逾的軍隊,意氣風發,覺得玄甲軍也不過如此,拿到蠱術,安南便可一飛沖天。 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個大耳瓜子,所謂的精銳,在玄甲軍面前猶如紙糊的,精銳在第一城就被全殲,後面的守軍還怎麼打。 “哀兵必勝,我親臨前線,戰死也不失風度。”國王沒有等丞相回答,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這也是為什麼丞相一直不死諫的原因,國王尚算得上賢明,對百姓也是體恤,不然阮將軍所過之處,不會有那麼多歡呼。 三分賢明,四分庸碌,皆死在了剩餘的三分雄心之下。 這就是人的複雜,國王加強自身實力的想法沒錯,阮逾堅持訓練軍隊,就是為了報君之恩,丞相跟陳東則是另類的清醒,他們知道井外的巨龍有多恐怖。 現在跳出井外,發現自己只是一隻小小的青蛙,巨龍連握死他們都不用,只需要小小的一根龍爪,就能給他們捅個對穿。 不過這不是遊戲,沒有重來的機會。 “不,王,現在王城需要你平定,那些貴族不老實了,剩下的城池...我已經派人去疏散了,能跑多少,是多少。”丞相搖了搖頭說著。 “也好,留在大乾的史書上,也不能說安南國王肝膽俱裂,起碼...得留下一點風度。”國王看著殿外,苦笑了一聲說著。 “嬪妃、下人們...都送走吧,取我鎧甲來。” “是,國王。” 哀兵必勝,在絕對的碾壓之前,國王也知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自己留下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