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做了個鬼臉。

高凜西抱著高宜嬌先上了馬車,緊隨其後,馨香也扶沈暖玉上了馬車。

大長公主站在二門門口,等見不著馬車影兒了,才嘆了一口氣說:“這大人倒被個孩子轄制住了,嬌嬌兒一走,我這心裡空了一塊般的。”

範姑姑在旁勸說:“同在京裡,公主若想嬌姐兒,等過幾日再接過來也就是了。”

一家三口坐在馬車裡,高宜嬌手裡還捧著塊芝麻糖在啃,吃的小臉蛋上都是。

高凜西事先喝止:“不許往衣裳上蹭啊。”

高宜嬌聽了,翻了個白眼,一轉身子,扭過頭去不理,被提醒了般的,專門往衣襟上蹭。

高凜西瞧著,微皺了皺眉,說:“慣的!”

沈暖玉受連累的低呻了聲,衣袖裡,高凜西的手正揉捏著她的手,他的手好像是鐵做的,捎一用勁,捏的就不是一般的疼,他自己倒沒意識。

沈暖玉都懷疑他私下裡練過空手捏核桃,有孩子在身邊,不好說什麼,抬眼望了望他,笑著說:“侯爺怎麼也來公主府了?”

高凜西說:“我去的是賀國公府,為的是看望賀老伯母。”

沈暖玉點了點頭,做出個哀眉失望的表情,“那倒是妾身想多了?”

“不然你怎麼想?”在衣袖裡,高凜西順著她纖細的手腕,轉動上面的玉鐲子。

“妾身還以為侯爺怕我接不回來嬌嬌,回家不好和母親交待,特意過來幫妾身解圍的。”

這小女人倒是會想!高凜西有如被說中了心事似的,微清了下嗓子。

聽叫到了自己的名兒,高宜嬌下意識回過頭來,看了看同坐在一側的兩人,口無遮攔的問:“爹爹為什麼把手伸到母親袖子裡?”說著,吃醋一般的,撲到兩人中間來。

沈暖玉最討厭在孩子面前和他親近,紅了臉,輕輕往出推他的手。

見他臉不紅也不白,氣定神閒的將他閨女抱在懷裡,就在心裡又暗暗討厭了他一分。怎麼會有這樣道貌岸然的人。

沈暖玉想,情人眼裡出西施,那仇人眼裡出什麼?

“因為她是我的娘子。”高凜西輕捏了捏高宜嬌的肉臉蛋說。

“是娘子就可以摸手了麼?”高宜嬌想到了什麼似的,吞嚥了下,眨著大眼睛看著高凜西,“還是說摸手就變成娘子啦?”

高凜西又清了清嗓子,思來孩子越來越大了,以後在孩子面前是得注意些分寸了。

“爹爹,你說話呀。”小姑娘搖著高凜西的胳膊追問。

“問你母親去。”教育孩子的事,果然還得交給女人,高凜西看了看坐在他旁邊不發一言的小女人,想看看她會不會教育孩子,當不當得好母親。

甩鍋達人麼。沈暖玉暗暗翻了個眼皮抗議。見小姑娘順著墨綠色的錦墊爬了過來,順勢將孩子攬在懷裡。

“嬌嬌怎麼這樣問?”和小孩子相處,得用小孩子的思維吧。雖然誰都是從孩子長成大人的,只是角色一旦轉變過來了,經年已久,倒還真是琢磨不透孩子是怎麼想問題的。

高宜嬌白裡透著粉的小手攏在沈暖玉的耳朵旁,“那天在外婆家,小白胖兒摸嬌嬌手了,嬌嬌是不是成他娘子了?”

眼見著小姑娘說完,認真又天真無邪的看著自己的樣子,沈暖玉真忍不住笑了。

沈暖玉朝高宜嬌擺擺手,示意她湊過耳朵來,然後笑看著高寒冷,挑釁的說:“母親只告訴你一個人,不讓你爹爹聽著。”

高凜西在對頭坐著,正預備側耳傾聽,聽見了這話,微立了立眉毛,嚇唬的看向沈暖玉做口型:等晚上回家的。

沈暖玉迴避著低下了頭,她才不看高寒冷做什麼口型,給自己心裡找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