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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一驚,只扒緊了門框不鬆手,哪掙得過歡郎,到底被他拽了往家中走去。
她又驚又怒,只在他身後扭著身子,不一會雨點子已將兩人的衣裳淋透了,歡郎便將手兜著她頭臉。
見徐家後門遙遙在望,歡郎便立住了腳,對她說道:“快些進去,我自會叫你家小姑回去,不消擔心。”
小娥進門便被林氏一通好罵,只說這樣天氣裡,還要人分心去找她。原來徐彥青拿雨披時不見她人影,只當她去尋了珍娘,心中一急,也不管雨披徑自出了門。
小娥怎好回她說珍娘即刻便回來?任由她說了半晌。好容易回屋裡換過了衣裳,林氏仍在廳中團團走轉。
一會珍娘回來,林氏連聲追問她往哪裡去了,珍娘如何肯說,自回房閉了門,任林氏怎麼敲也不理,氣了個立睜。
小娥只怕林氏將火燒到自家身上,忙忙走回屋裡,又一陣徐彥青回來,雨已如瓢潑似地淋下來。
前些時遭了災的人傢俱暗暗叫起苦來,原來有些新房子剛落得七八,第二日開門只見一地碎瓦片,木料更被風颳得橫七豎八,有人乘機將人家落在外面的材料拖到自家去了。
兩三天台風過去時,城中大小河流裡俱是滿當當的,西湖幾乎溢位來,林氏只沒口子抱怨颱風一來菜價也貴了幾分。
眾人剛鬆了口氣,又是幾場暴雨淋將下來,有些地勢低平的里巷,積水便沒過了門檻,淹入屋裡,漸及腰膝,弄得人半個屋子都在水中。
徐家也未能倖免,一家子亂紛紛地將傢什雜物往上搬,半天下來直累得小娥腰痠背痛。徐彥青少不得將她拉在一旁,只叫她整理些小物件,轉頭卻見珍娘倚在窗邊描眉畫眼,忍不住說了她幾句。
珍娘哪聽得進這些話,抬起臉便將梳子一拍,只疑心是小娥在背後挑說,懷了股怨氣直鬧到林氏跟前。
林氏剛剛見兒子拉扯媳婦,就存了些氣在肚裡,想自己忙亂半天一身臭汗也不見兒子問個一二,一心只心疼媳婦!聽女兒一說,便藉著由頭將兒子數說了一頓,只在話裡指豬罵狗。
小娥如何不知,見徐彥青為難,也不說甚麼,背了身權當沒聽見。
這裡颱風來時,許知縣連忙了幾日,命人日夜在閩江邊將沙袋高高堵了,只怕水漫上來淹了田地。
幾天下來,水雖不曾淹上來,到底折損了不少莊稼,易仲兩口兒見地裡收益少了大半,唉聲嘆氣,只將希望都放在雜貨鋪裡。
林知府這趟防洪得力,上面嘉獎下來,連許知縣也落了些好處,不免心中歡喜,只說眾人連日來辛苦,欲使人採買些物事,各各分賞下去,自有個叫王六的差役領了這差事。
那王六素日是個好賭的,時常攬些事把兩個錢,現下領了這注錢心內發癢,只想撰他些銀子在手中使,腦中一轉,已有了計議。
話說王六在縣衙邊一轉,好巧不巧,正相中了易仲兩口兒的雜貨鋪。進了鋪子,上下一瞧,把眼睛只盯著乾貨,道:“將這些桂圓乾、海貨通與我包起來。”
易仲兩口兒不敢怠慢,將他指的東西一一包了。及到掏銀子的辰光,王六隻輕飄飄掠下幾分銀子,抬腳便走。易仲見不是事,硬著頭皮扯住他,王六將臉一變,只道:“作何?”
易仲是個實誠人,便老老實實地答道:“這些委實不能,連進貨的銀錢都補不上。”
王六見這老兒不識作,冷冷一笑,又拋下錠銀子,揚長而去。
第二日,王六夥同個差役來到易仲鋪裡,一番東挑西揀後,從櫃下搜出個物事來,用刀挑開,登時變了臉色,只叫道:“如何有這件東西?竟敢販賣私鹽!?”
不等易仲開口,一個漏風掌扇過去,易仲險不曾脫了半口牙齒,張氏撲上前,也交他一推,跌在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