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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朱潤道:“給她換個地方,這地方太清靜,她也呆得不耐煩。”見愛月愣怔,又道:“我出她身價銀子的十倍。”
愛月見他臉上似笑非笑,就有些打鼓,聽他話裡意思,分明是要將小紅打發到那等所在,愈發心驚,轉頭又聽他肯出小紅身價的十倍,立時眉花眼笑,只把頭點得如雞啄米般,方要喚婆子進來領人,就聽朱潤道:“此事莫要交湘琴知曉。”
愛月肚裡笑了一聲,口中只迭聲應了。
下午小紅方在廚下扭手扭腳,就有婆子來拉她出門,心知不好,只要尋湘琴理論,還不曾扒進院裡,早交人一條繩兒捆了,一路扯將出去。
喧嚷間,恰在門邊撞著那李銀姐,小紅只如抓了救命稻草般沒口子求救,李銀姐哪敢沾惹,往邊上一縮,妝了個不見。
小紅大恨,當下不管不顧嚷將起來,說那日俱是李銀姐指使,與自家何干?
把李銀姐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連呸幾口,一溜煙跑沒了影。
晚上想到小紅下場,頭皮發緊,找到香香,好話說盡,又忍著肉疼塞了銀子,只求她遮掩一二,香香見了銀子,有甚麼不應的,滿口答應下來。
李銀姐又等了兩日,不見動靜,想想自家送出的銀子,到底放下心來。
且說常二得了銀子,歡天喜地,也不等頭上傷好,熟門熟路找了個姐兒鑽入房裡,連洩幾火,第二日下午才施施然出來,方拐過牆角,早被兩人扯著拖入條小巷裡。
常二隻當是債主上門,連叫饒命,一人早拎起他腿兒,另一個便取出腰間鐵錘,徑往他腿上一敲,只聽咯嚓一響,常二慘呼一聲,方兩眼翻白,右腿上又是一記,一時兩腿俱折,當下痛得昏死過去。
醒來但見幾個星子閃在頭頂,摸囊中早空空如也,躺了半夜,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得撐了兩手,一步步爬將回家。
他本是沒腳蟹,誰管他冷熱,躺在床上,要湯沒有,要飯不見,幾日便剩了半條命。
再說湘琴自那日見了歡郎後,三不五時便要小酌一番,香香哪敢管她。
這日朱潤來時,湘琴已喝得半燻,走前看時,案上杯兒錯落,竟是她將幾種酒兒兌著喝。
朱潤方說那般喝酒太烈,交她少喝些,就被湘琴捂了兩耳叫道:“不要你管!”
朱潤把眉頭一皺,又想起手中有件事體恰在要緊處,轉身便要出門。
湘琴見他要走,把眼兒一抬,也不起身,冷不丁瞥見他拿了擱在几上的紅木拜盒,卻不正是當日那盒子?當下眼中一亮,借了三分酒意,上前扯了他衣袖,只說不許走。
朱潤何曾交她這般相纏,不免有些異樣滋味在心頭。
待見她半醉不醉,越顯得桃花臉上兩泓秋水,斜斜掠入鬢角,更有些挪不開腳,半推半就間早被湘琴推到椅兒上坐了。
湘琴又喝了幾杯,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只在屋中亂走,一會又把腳跺在地上,說地板晃得人頭疼,牆歪屋斜,全然無法立人。
朱潤交她鬧得無法,只說明日便叫人來整修,湘琴哪裡肯依,非逼得他立刻叫了人來,把地填平了。
朱潤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抱了她在榻上,哄了半日,又曉得酒醉之人怕冷,把薄毯也覆在她身上。
湘琴哪裡安身得住,只把腳兒亂踢,一面又把手指著他道:“我曉得了,你捨不得那些酒麼,小,小氣……”說著把眼一睨,只管格格笑將起來。
她越喝臉兒越是玉白,唇上卻如塗了丹朱一般,朱潤只見她眸中水波盈盈,卻將眼睫半遮了,偶一抬眸,那水波便直漾到人心底,不由俯了臉,啞聲道:“你真個想喝?”
湘琴只把頭亂點,朱潤便將酒壺一舉,道:“親我一口便與你。”
話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