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衣服。”

“嗯。”

“……”聲稱人在“宜蘭”的李達邦,其實就站在葉芯租屋處大樓門外。他神情落寞地把手機放進口袋,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攤靠在騎樓的大理石柱子上,劍眉微蹙,星目半眯……

今天,李達邦趁著到三峽宮廟洽談酬神戲碼之便,興匆匆跑到店裡找葉芯,不料卻撲了個空,一問之下,才知道葉芯受傷在家休息。

聽到阿芯受傷的訊息,李達邦的心整個揪著疼唷!六神無主趕至葉芯住處欲探視時,猛然想到正值晚餐時間,應該帶個外賣上樓和阿芯一起吃,卻不知受傷的阿芯有沒有特別想吃點什麼?李達邦心想,與其自己胡亂瞎猜一通,倒不如直接去電問葉芯來得迅速確實。沒想到手機那端傳來阿芯裹著幸福糖衣的甜美聲音告訴他,她正準備和安希徹外出吃螃蟹,還禮貌地邀他一起前往。想到這裡,李達邦譏誚地搖頭哂笑,苦透透忖著:李達邦啊李達邦,灑泡尿照照自己吧。人家安希徹是個帥氣有型的豪門貴公子,而你呢?一介戲棚上舞刀弄槍的窮光蛋武生,憑什麼跟安希徹爭奪阿芯?這是一場還沒開始就勝負已定的競逐,你就別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這時候,李達邦眼梢瞥見葉芯和安希徹手牽手從大樓門廳走出來,身形一閃,閃到大理石柱子的陰暗面躲藏,拿兩道痛楚、猶不失犀利的眼神看著兩人坐進價值不菲的“保時捷”跑車,絕塵而去。

雖說李達邦早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絕非安希徹的對手,然而眼巴巴看著自己從小就偷偷暗戀的阿芯和別的男人親密地十指緊扣出現在自己眼前,李達邦此刻的心仍被撕裂得支離破碎,但聞他宛若一隻受傷的野獸般發出一聲沉痛的哀鳴,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

李達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直到兩條腿痠到再也走不動了,正好看到緊臨超商的巷子口有間麵攤,於是走進去揀了張最靠外頭的桌子坐下來歇歇腿,順便祭祭五臟廟。

“請問,要吃點什麼?”見客人上門,腰圍中廣的老闆搓著雙掌上前招呼。

“一碟小魚乾花生米,再切一份滷牛肚跟豬耳朵,再來一盤九層塔炒螺肉以及半打罐裝啤酒。”李達邦認為酒菜是每個人在失意時的最佳良伴。

“好,馬上來。”老闆先切好滷味,接著開大火炒螺肉,在起鍋前扔一大把九層塔入鍋快速翻炒兩三下,熄火,香噴噴盛入盤子,連同滷味跟啤酒一起端上桌。

“……”李達邦悶悶不樂地舉箸夾一筷子九層塔炒螺肉送進嘴裡,再“啵”一聲拉開鋁環,仰頭灌一大口啤酒。哪知微苦帶澀的酒液入喉,竟令他灰敗的心情越發晦暗,他直覺是喝太少了,索性卯起來幹掉整罐啤酒,他隨性地伸手胡亂一抹,抹掉殘留在嘴角的啤酒泡沫,再拿起一罐拉開鋁環,咕嚕咕嚕猛灌,奈何依舊澆不熄心中那把燒得熾烈的妒火,反而愁腸百結越喝越鬱卒,莫非真個應驗了“藉酒澆愁愁更愁”?

“唉!”李達邦重重一嘆,再喝。

“達邦!嘿!真的是你。”一記厚掌朝著低頭喝悶酒的李達邦肩膀重重一拍。

“你……楊長風?”李達邦微醺的臉驀地一沉。

“是啊,好久不見。”楊長風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剛才開車時,楊長風犯煙癮想哈根菸,摸遍襯衫和西褲的口袋就是找不到煙,於是就把車暫停路邊走進超商買菸,出來時無意間發現李達邦一個人坐在麵攤喝酒。

“誰叫你坐下!楊長風!識相的話,趁我還能控制拳頭不把你那張堆滿虛情假意的笑臉打爛前,還不快滾?!”李達邦結屎面,開口趕人。

“達邦,你……你忘了以前我們是很麻吉的兄弟?”楊長風所言不假,“苦花魚歌仔劇團”陰盛陽衰、寥寥可數的男性中,除了李達邦就是幾個年紀大到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