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媽媽,怎麼會在里約熱內盧呢?”

“文姨現在的男朋友是巴西華僑,她是到那邊度假的,再從那裡飛巴黎。”

“媽媽說,要從巴黎給我帶裙子的……”牧冶已有些呆滯了。

牧華又說道:“當時大舅一家也都不在,都去渡假了。文姨的資料都是那邊的,所以找到我們就晚了一天。小冶,你是她唯一的女兒,要準備一下去巴西辦後事,舅舅他們從紐西蘭過去。”

牧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看到他的唇在一張一合。她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腦子裡全是生日那天媽媽打來的那個電話:“等我從巴黎回來,給你帶新的……”

牧華站起身來,走到牧冶跟前,搖晃她:“小冶小冶,你聽到我說沒有?你要去巴西把文姨帶回來。”

牧冶機械地重複著:“嗯,我要去巴西。我要把媽媽帶回來。”

牧放將她摟到自己懷裡:“小冶,你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牧冶扭頭看他:“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來了。都被堵住了。”

牧放的眼眶紅了。

書房裡一片沉默。

良久,牧華說:“我明天就託朋友開始辦簽證的事。牧子明那裡去說一聲,看看他要不要也去。”

剛才還神情呆滯的牧冶聽到這句話忽然發作:“不要叫上他,不要!叫上了他媽媽會不高興的。都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媽媽就不會離開我到紐西蘭去。不是他,媽媽就不會碰到那個巴西人,就不會上這趟飛機!”說罷,放聲大哭。她突如其來的爆發讓在場的人都怔了一下。旋即,辛追心痛地將她摟在懷裡,任她的眼淚鼻涕沾溼他的衣襟。倒是牧放,噓了一口氣:“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

在客廳裡的幾人聽見了她的哭聲面面相覷,程夷非擔心地看著書房的門。

牧華牧放相繼從書房出來,只留了辛追陪著痛哭的牧冶。牧放對程夷非說:“你們的行程恐怕要變了,小冶的媽媽去世了。”眾人很吃驚,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合適。

那晚,辛追將牧冶帶回房後,只摟著她,什麼話也沒有說。痛哭的牧冶漸漸地轉為抽泣,辛追拿來紙巾,為她擦淚,又去衛生間裡給她擰了熱的毛巾輕輕地為她洗臉。牧冶睡去後他卻是輾轉難眠,他忽然覺得自已的無力,面對親人的離去,他不能給小冶一點點的幫助。

早就過了國師所說的六十五天,他也感覺到卓青三人日漸衰弱,如果再不走,恐怕都無力走到那個山洞。而小冶此時正是最需要自己的安慰,難道他也要走嗎?這樣棄小冶不顧,豈不是跟那個聶江一樣?他想留下,但卓青三人如果沒有他,恐怕是再沒有辦法回去。

第二天,牧冶的情緒好了一點,辛追陪著她慢慢地下了樓。

早飯是王嬸做的,紫依也只比牧冶早一點點下樓,此時正面色蒼白地坐在餐桌邊。看看她和神情都有些萎蘼的卓青和程夷非,牧冶的神志回了過來。

她轉向辛追堅定地說:“你明天就帶他們走吧,再不走,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辛追卻很猶豫:“可是你這個樣子,我不能把你丟下。”

牧冶搖搖頭:“辛追,我去帶媽媽回家。去巴西,很遠,需要很多證件,你沒有,你幫不了我。”

辛追還要說什麼,牧冶指指卓青他們說:“他們的情況不太好,二哥都說查不出原因。看來真的只有回雲陽一條路了。我不想看到他們因為我而有什麼意外。你們走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辛追上前攬她入懷,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牧冶只從行李中取出了自己的內衣褲,其餘的都留給了紫依。當她將那根綴有鑽石吊墜的白金鍊送給紫依,跟她說是給她的婚禮賀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