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反調,說不定還會樂見他們為大局而獻身。

“之前那些刺客怎麼就沒作掉汪瞎子!真是沒用!”

認清了汪瞎子是他們死敵,有人還發出了這樣的憤恨之語。他們都是江南絲棉織造業主,每家都用了大量工奴,不如此就難以壓低人工。他們的上游是國中那些貿易巨閥,握著大半定價權,平日都把價格往水線下壓,這也是他們要大用工奴的原因。

這話吐了出來,眾人一陣沉默,有人還搖頭慨嘆。之前汪瞎子一黨在東院無比活躍,跟他們江南織造業本就是死敵,那些行刺事,還說不定是在座哪些人指使的。

“他不死,我們就得死!”

有人大膽放言,眾人都驚得臉色發白。

“而三合會麼,會死得更慘,相信三合會的人,盼著汪瞎子死的心比我們還熱……”

商人畢竟是商人,總是“奉公守法”的,那人這麼一說,大家都嘿嘿笑出了聲,各自轉著眼珠,還有好幾人默契對視,似乎已有了謀劃。

東京未央宮側面,一處偏僻庭院裡,於漢翼負手掃視身前一群中年漢子。這些漢子臉色沉毅,目光深邃,緊緊盯住於漢翼,彷彿他就是戰場主帥,就等著一聲令下,赴湯蹈火。

“你們都是悟了天道的人,是天刑社的精英。能從戰場上活下來,到了禁衛署,就說明你們的性命,你們的天職,都落在了這裡!”

於漢翼沉聲說著,這些昔日的紅衣,現在的禁衛署幹員們都肅容相待。

“去盯住汪瞎子和朱一貴一黨!汪瞎子更要晝夜監視!”

於漢翼這命令出乎幹員們意料,有人舉手請求發言,獲得允許後才道:“署事,汪朱等**亂一國,都乃國賊!為何只是監視,不是誅除他們?”

於漢翼冷聲道:“爾等既是天刑社之人,就該領命而行,有疑問,自求解答!”

接著他腔調微微變了:“監視他們,就是將他們生死操於手中,合適之時……自有處置!”

幹員們低聲呼喝:“代天行刑,唯死而矣!”

於漢翼欣慰點頭,心道此番變局,陛下讓禁衛署插手,已有在合適時候行雷霆之事的用意,就如當年禁衛署處置周寧一般。

東院,朱一貴辦公室裡,朱一貴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負手在小小屋子裡轉來轉去。

真是低估這汪瞎子了……朱一貴滿心憾恨,之前他借輿論大肆散播國中工商乃至軍隊大肆販賣和壓榨北人的情事,這些訊息雖無憑據,卻合乎熱血民人的想象,短短時日,就掀起了國人的討伐聲潮,眼見局勢正朝著自己設想的方向演進。

可沒想到。汪瞎子的回擊格外有力,提議建特察團處置南北販奴案,這一建議在兩院都獲得了大多數人支援,只要再等法院和政事堂有正面回應,特察團就能成行。

一旦建起了特察團,南北販奴案就歸於法事,他豁出老命掀起的輿論聲潮,就成了特察團的鋪路石。非但如此,特察團接手處置此事的大義,就再不容輿論肆意妄言,而他朱一貴,更要被丟出這個格局。

朱一貴焦頭爛額,轉了無數圈,依然覺得無力迴天,恨恨地道:“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那般護著他,由這瞎子被刺客作了才好!”

正在彷徨,門被猛然推開,杜君英衝了進來,小心關好門後,才瞪圓了眼低聲道:“有人向汪瞎子告發你,說你在臺灣的產業也在作工奴買賣,汪瞎子正著福建東院的好友去查,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向他賠罪,別跟他爭了!”

聽到臺灣產業,朱一貴如遭雷擊,撐著書案才沒軟倒,一身冷汗驟然而出,該死!他怎麼忘了清理自家的幾處蔗園。

這些年他很少回臺灣老家,那些產業都是委託親族打理,根本沒時間整頓。雖然為他聲名和前途,不時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