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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沒有廣傳·並不是有什麼忌諱,而是從官府角度來談問題,一般民人理解不了。
“江南白蓮教案,松江府報說,各縣多有藉此案報復往日仇怨,打壓士紳良民之跡,牽連者甚廣。”
“廣州織造公司勾結前江寧織造李煦·軟硬兼施,逼江寧知府攤派織戶工力,不僅《江南時報》等幾家報紙被其收買,連督察院江南按察使都收錢遮掩,不是織戶找韓都督申冤,劉總管查問,此事還浮不出水面。”
李肆開口就提到兩樁大案,不僅涉及留用的江南本地官員·還涉及嶺南工商和按察使這種級別的高官,眾人心中都是惶然。^^
“汪瞎子說得沒錯,官府和工商之害漸起·將會越演越烈。要如何興利驅害,就得從國體入手。某些人向朕進言,要高舉屠刀,震懾人心。前明太祖已經幹過了,效果如何呢?我們這一國,要建的是全新國體,朕這個皇帝,也是歷代未有之君,就得另作思量。”
李肆轉向務虛,讓官員和士子們鬆了口長氣。
“打天下和治天下·如作餅和分餅,只作餅不談分,大家就不會出力,只分不作,這餅就不大,因此這作和分·從來都是一體的。
“而我英華正處華夏三千年未有之變,相較之下,於國人而言,分餅更重於作餅。如何分餅,能令一國人心盡服,這就是開國之經制。不僅要適應眼下人心所向,也要考慮時勢精進後的變化,餅大之後怎麼分,也有餅小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官府既領天下事,首要考慮的就是這個問題。”
“在朕看來,天下事紛繁雜亂,這餅大得已非人力能盡覽,參與分餅的人也是一國各個階層,官府想要親力操持,確保分得公平,又留有足夠的公利,即便官府下鄉下村,這都難以做到。因此官府要學會卸責,就如將德治推向民間一樣,不要事事插手,不要處處都當分餅人,只當分餅的主持人,重在監察就好,這也能讓國民追責公平時,不會盡追官府。”
“那麼監察之憑在哪裡呢?如何分才算是公平呢?這就要說到法……”
“諸位切莫以為,天道之學貶斥法家,就是棄法。那是外儒內法之法,英華更重法。法如資本,都是上天生於人世,隨人世而興的怪獸。法聚人世之力,能制資本,但法的本質還在法權,不澄清法權,法不是空法,就是暴法,不僅制不了資本,反為資本所持。”
“什麼是法權?那就是誰來定法,籠統地說,法即民意,但民意有時也是躁狂的,所以需要朕這個皇帝,需要官府,需要民間之士,一同來定。嗯······這個說得有些遠,此事乃百年之功,不能急於一時,你們先不要記諸於文字。總之,朕之前立東西兩院,行御史和給事中之事,就是先留下這個口子,容法權自長。”
最後李肆勉勵士子:“學院乃養士之所,然則我英華文業之求是人人成士,因此各位千萬莫以為,士與民相絕。諸位與舊日官僚,有絕大差別,不再是食皇恩報君祿,而是求一國公利。眼下時勢,一國經制,更仰賴諸位與朕一同開創,你們都是定新世的棟樑……”
眾人齊聲應諾,躬身長拜,臉上都閃著興奮的光彩,山長劉大更是一躬到底,起身時,眼中閃著振作自新的光亮。
李肆這番講話被編作《權制論》,由翰林院充實後,成為各家學院的基礎教材,和《天許之權》一同,將英華開國的治政理念和政府定位劃出了清晰輪廓。
江寧天廟,感覺到暖風微送,段宏時對在此巡視的翼鳴老道和徐靈胎道:“這天下就如容器,隱像是那奇妙的蒸汽機,推送和回覆之力都大興起來,皇帝正在作的,是打出堅實之底,令這機器不漏氣,由此左右往復,作出非人力能比之功。”
“而你們天主教,就像是一塊鐵料,要怎麼補在這底子上,是等到皇帝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