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驍勇男兒,在這郴州城下橫屍累累,你是要把他們都送上死路?戰局又哪裡有進了?賊軍退守城池,這就是大勝”那天下間勝仗可真是數不勝數!你把長沙和嶽州的十五位大將軍炮都丟了,卻又不算敗了?”

何騰林毫不留情地厲聲斥貴”嶽超龍卻只能恭身領受”他只覺自己確實太天真了,天真到以為上頭的老爺們會袖手旁觀”任他坐收不世之功,卻不想頭上還是那今天,朝廷還是那個朝廷。

眼見郴州戰起,湖南民勇將賊軍堵住,湖廣總督滿丕和湖南巡撫葉九思終於坐不住了”這一戰實際是湖南出錢糧出人,功勞卻在別人身上,他們滿心不甘。不敢跟大將軍胤禎搶功,甚至也不敢跟康熙的親信噶爾弼搶,以小小都司之銜坐鎮前線的嶽超龍,就成了搶功的絕佳對家。湖廣兩省綠營軍將聽到這傢伙的名字,眼睛都是綠的,一介都司,掌數萬大軍,一旦功成,那就是封侯拜將的功績,他嶽超龍憑什麼!?

滿不和葉九思手裡有籌碼,那就是民勇的錢糧奏銷,拿著這事跟噶爾弼“,溝通”噶爾弼身邊少了李衛和胡期恆,獨木難支,為了爭取湖南地方的支援,不得不犧牲了嶽超龍這個栽樹的前人。湖南提督何騰林串湖廣綠營五千星夜飛馳而來,將戰場指揮權搶到了手中。

“但我民勇確有建功,至少能與賊軍當面相持而不敗落!”

嶽超龍心中明悟,卻難嚥下這口氣,沒錯,人是你湖南的,錢糧也是你湖南的,可沒我載著侄子嶽鍾琪的經驗和李衛等人的謀劃,怎可能讓區區民勇的戰力還強過官兵?

“喲……你真當賊軍這般不濟事?我何騰林可是經過廣州之夜的老將!賊軍詭計多端,退上兩步,就讓你覺得佔了上風。嶽都司,你行伍多年,這點腦子都沒有了?”

何騰林淡淡地說著,他之前曾任廣東左翼鎮總兵官,廣州變圌亂時,管源忠因為不敢信他,沒放他全軍入城,由此他得以身免。後來被李肆趕出廣東,他這個總兵也再名不符實。走通了昔日廣東巡撫,現任湖廣總督滿丕的門路,轉調到湖南提督任上,正迎來郴州之戰。

李肆狡詐,兵強,放一支孤軍前出到綁州,絕對有陰謀!

何騰林是這般想的,所以他對覺得自己佔了上風的嶽超龍很鄙視。

“民勇終究不是兵,沒有年大人之前佈置籠絡,沒有噶爾弼大人統籌湖南錢糧,開出二兩銀子月餉和一兩出縣常紅,還有豐厚的燒埋撫卹,他們能這般用力?把這些錢糧用在我們官兵身上,怎麼也比用在民人身上顯的……”,

何騰林不客氣地揭穿了民勇之所以奮勇而戰的底牌,嶽超龍再無話說。

“眼下戰局詭異,民勇絕無破城之力,就怕限於膠著,賊軍援兵突至,民勇一旦潰亂”官兵也受其累,本督決意……”,

何騰林要下令暫緩攻城,整軍待變,嶽超龍大急,自己這多日心血,就要毀於一旦,怎麼也不甘心,急忙叩首苦求。

“本督不為己甚,再給你半日時間。”

想到自己吃相確實太難看,終究得給嶽超龍背後的年羹堯,乃至上溯到四阿哥一些臉面,再說看民勇那架勢,他怎麼也不相信能有所獲,何騰林就鬆了。。

“所有州縣,全部壓上!攻城南和蘇仙嶺!何人敢畏敵不前,我嶽超龍領著噶爾弼大人的親令,殺爾等練總典史縣丞之輩,如屠雞狗!”

嶽超龍奔出大帳,召集民勇統領,揮著腰刀,面目猙獰地咆哮道。

這就是蘇仙嶺上,謝定北和江得道剛剛突破了民勇防線後,再被數千民勇堵回來的原因,也是城南防線上,何孟風不得不組織營部刺刀隊支援前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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