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民人,有了太大的區別

激進之人自然要喊弔民伐罪,滌盪華夏,中庸之人憂慮地認為,不早日北進,北面之人將會受滿清之禍深,到時是禽獸不如而保守之人也認為,此時不北進,南北分歧會大,越晚北進,越會生靈塗炭,武昌焚城之事怕會處處上演

自然,原本就高呼北伐的人,嗓門為響亮,此時的英華,備家報紙,滿篇都是北伐兩字

李肆不能不有所表示,一方面約束盤石玉和王堂合兩個激進派,一方面開始在嶽州大造江船,擺出一副要順江而下,直取江南的姿態

李肆跟雍正此時是有了真的默契,雙方就像是一對公雞,在湖北鼓著翅膀,豎著雞冠,怒目而視

,但李肆沒有北伐檄文,雍正也沒有頒下討賊詔騰,雙方擺好姿態後,就趕緊轉身去各自疏導治下的戰鬥情緒

雍正這邊,完全就是虛張聲勢,他剛收拾好了自家後院,國政還沒鋪開,沒錢沒兵,西北青海羅卜藏丹津又勾結策凌敦多布反了,怎麼也無力打起來

李肆則是無心打下去,除開之前那些考慮,江南、直隸和陝甘的民人顯然也很不歡迎英華大軍此外,雍正所傳來的那樁警告,經過蕭勝、通事館和樞密院海防司等多路人馬證實,已經有了一些跡象,並非純粹恫嚇李肆也要匯聚國力,迎接這一項挑戰,短時間裡也無力再向北看

眼見就要年,聖道紀元也要進入第二個年頭,承天府,白城之南,那處被李肆取名為“絕情谷”的地方,李肆挽著一個窈窕身影,立在了當地天廟的根牆前

白皙手腕伸向根牆,將之前紅底白字的一塊牌子取了下來,上面寫著“盤金鈴”,再掛著白底黑字,同樣是這個名字的牌子這一串上,原本已有一塊白底黑字,寫著“盤銀鈴”

的牌子紅底表明這個人還活著,白底則相反

接著這個窈窕身影取出了另一塊紅底的牌子,上面寫著“蕭拂眉”,她正在猶豫是不是往上掛,一邊的李肆將牌子從她手中取過,低聲道:“這一塊,是要跟我在一起的“蕭拂眉依1日是淚眼迷離,她看向李肆,柔順地點頭,李肆撫過她那依1日斑痕醒目的額頭,想說什麼,卻又覺幹言萬語,難以開口

一個沉穩腳步聲響起,片刻後,一人在身後道:“四哥,我來了,南洋的事……’

這是被急召而來的蕭勝,他還不知真相,一面是想借實事化解李肆的哀傷,一面又確實憂心南洋之事,開口就直奔主題,卻被李肆揮手止住了

李肆悠悠道:“老蕭,把你妹妹嫁給我”

蕭勝瞪眼,自己這四哥是傷心得失了神智麼?自己哪來的妹妹?

李肆轉身,將蕭拂眉也從陰影中牽了出來,“這就是你的妹妹,蕭拂眉”

蕭勝呆了好一陣,沉鬱的臉色漸漸化開,重重點頭道:”榮幸之至……”

接著又一人進了天廟,三人退在一邊,就靜靜看著這個年輕人將一塊白底黑字,寫著“賀默娘”的牌子掛上根牆

這是賀銘,他也是明白真相的人,對妹妹的殉難,他既是哀傷,也是驕傲妹妹已威了“盤金鈴”,受萬人崇仰,自己愛戴的那個盤金鈴活了下來,得了她早就該得的幸福

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讓妹妹的名字列在族譜裡他賀家族譜早已失散,但他希望自自己和妹妹開始,重續族譜而按照傳統,女子向來是不入家譜祠堂的,在天廟卻可以,所以即便他不是天主教民,也希望將妹妹的名字留在這裡,跟盤金鈴的名字留在一起

李肆朝蕭拂眉點點頭,後者拿出一塊牌子,遞給賀銘,看著上面的字,賀銘大吃一驚

蕭拂眉比劃道:“陛下幫你們查清了身世,掛上去,這是你們賀家的驕傲……“賀銘輕輕撫著這塊牌子,淚水滴滴落下,他此時才明白,為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