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三輛騾車就能裝下。

許是大婚的府邸太忙,角門處悄悄離開的馬車,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蘭院裡?頭的人越來越少?,有的是歸家嫁人,有的則是提前跟車去了莊子上,明明是夏日,院子裡?卻出現了幾分蕭瑟之意。

耿清寧卻覺得剛剛好,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和人,反而更清淨、自?在,胸口壓著的煩悶都散了不少?。

等到大婚的前一日,年家的嫁妝開始送進府邸,黃花梨的箱子上繫著紅綢,還有大紅的緞花,連抬嫁妝的人身上都繫著紅綢,府中人來人往,面上俱是喜意,前院叫了戲班子,吹拉彈唱,好一片熱鬧景象。

耿清寧最後看了一眼蘭院,她利落的上車,於進忠腰上掛著正院的腰牌,馬車大搖大擺的從大開的側門駛離。

膳房裡?,劉太監重新做上了管事之位,張二寶則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師父身邊,經過這?回,他膽子小了許多,恨不得當師父的小尾巴。

劉太監直罵他沒出息,卻又有些受用,用主子剩下的荷葉湯煮了冷元子,塞到徒弟手裡?,叫他到一旁玩兒去。

冷元子這?東西並不金貴,是拿黃豆粉混上糯米做的圓子,若是富裕的人家再?添上蜂蜜或是砂糖,吃起來軟糯香甜,適口極了。

張二寶摸著腦袋嘿嘿直笑,師父竟把他當小孩兒哄,怪有意思?的。

他也不耽誤師父的事兒,尋個角落蹲下,碗裡?荷葉湯裡?還加了碎冰,喝起來清爽極了。

圓太監石頭在一旁羨慕的直流口水,但?也不敢眼巴巴的看,怕人誤會他在討要?東西,就斜對?著張二寶說話,眼神落在一旁的洗菜木盆上,“二寶哥哥,弟弟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說?”

張二寶嗤笑一聲,這?小子,還學?會弔人胃口了,“有屁快放”。

石頭猶豫了片刻,仍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環顧左右,見?無人在意這?邊,才湊到二寶耳邊,“蘭院中午沒來取膳”。

白瓷碗中碎冰碰壁噹啷響,張二寶被?冰的幾乎拿不住碗,他乾脆將碗塞給石頭,火燒屁股一樣忙著去找師父。

石頭白得一個冰碗,高興的直咧嘴,吃人參果?似的極為珍惜地小口啜著。

冰碗很甜,如同於哥哥給的桂圓肉,也像得了賞之後的日子一般。

劉太監到底是老成穩重些, 他摩挲著看不到腳尖的肚子,眉毛皺的幾乎能夾死蒼蠅,“這樣, 待會申初一刻的時候, 你親去蘭院送份酥山,就說是我孝敬的”。

到底是絕食還是怎樣, 總得有個準信兒, 否則前院怪罪下來,他可擔當不起。

張二?寶應下, 得了差事後就一直盯著日頭看,好不容易牆根的陰涼地方多了三尺, 便立刻提著膳盒往蘭院趕去。

待敲了半日門,仍沒有人應的時候,他慌了神?,忙不迭的往回趕。

“師父, 壞事了”, 張二?寶顫顫巍巍的, 身子止不住的發抖,“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