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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會在夏天開花的怒放的金鐘梅調換,她才意識到梁悅的奢侈。
梁宰平依舊平躺在床上,臉頰水腫已經完全消退,額顳處弧形的刀疤被寸長的頭髮遮蓋了不少,眼睛半睜著,面色土灰,毫無生氣。特護正給他按摩手腳,見到他們進來,有些欣喜的跟梁悅報告:“剛才又有反應,叫他,他握緊了拳頭。”
梁悅湊到床邊去叫:“爸爸?”
梁宰平沒動靜。梁悅並不在意,繼續說:“刑主任跟佟醫生來看你,早上跟你說過的,記不記得?”
佟西言上前兩步,輕喚:“院長?”
刑墨雷皺眉:“瘦了這麼多。”
梁悅無奈的笑,說:“只吃些流質,哪能不瘦。”
刑墨雷的視線從梁宰平臉上轉移到那盆蘭花,那是梁宰平最喜歡的花,但他從來不養,總說是自己銅臭味太重,不配養,要糟蹋的。他一定想不到梁悅現在為他做的,才是真正的糟蹋。
送客到門口,梁悅正色說:“不管用什麼辦法,就是拖,也要拖到年底去,晉級之前要是出一點差子,爸爸的位置,我是真的沒本事坐了,不如讓給兩位坐。”
這話沒有任何實際用處,是明著的威脅。
刑墨雷沒說什麼,先走了。佟西言一心的愧疚,簡直抬不起頭,半天才痛苦的說了句:“對不起。”
梁悅說:“你流年不利,我有心理準備的,自己當心一點,醫院裡的常務你盡心就好,很抱歉我不是梁宰平,幫不上你,所以只能叫他來,不管你們走到哪一步,他不會不管你。”
佟西言點點頭,要走。
梁悅突然上來一個擁抱:“會過去的!打起精神來!”
這話他大概已經對自己催眠了無數遍了吧。佟西言只覺得他那身幹扁的骨頭硌得自己肩膀疼。
出了門,刑墨雷還沒走,坐在車裡抽菸。佟西言經過時,突然聽他說:“吃個飯,不耽誤你時間吧?”
佟西言回到車裡,發動車子跟上了前面的捷豹。
傍晚時分,電閃雷鳴。這個點生意尚清淡,陳若支靠在總檯邊,正百無聊賴,見門口進來那兩人,臉上才有了一絲玩味的笑。這對師徒,可有時候沒見前後一道走了。
“喲,吹得什麼風呢,兩位大醫生有空光臨小店。”故意捏了個老鴇腔上去調戲,寒得總檯小姐在背後打了個冷戰。
刑墨雷皺眉:“你這烏鴉嘴。”
陳若一愣,看看無視他直接走到前面去摁電梯的佟西言,小聲問:“真出事了?”
刑墨雷極不耐煩的點了個頭。
陳若有些莫名:“大不了就是賠點錢,你怎麼也跟摔了個臉著地似的。”
刑墨雷丟了句:“沒你事。”跟著徒弟上樓去了。
老位置。寶麗金的晚餐一如往常美味,只是師徒倆都無心去認真的品嚐。
佟西言無聲喝著碗裡的魚湯,神遊太虛,努力的回想關於那個病人的一切。刑墨雷時不時抬頭看他,心想著,倒黴該有個頭吧,怎麼這兩個月,就他跟撞了鬼似的淨出事,整個人憔悴得像是老了五六歲,成心的招人疼。得虧是沒有在科室上班,不用一天十幾個小時站臺,要不,這身體非得垮了不可。
佟西言被遞到面前來的一大勺湯打斷了思緒,他抬頭看他。
刑墨雷把湯倒他碗裡,說:“過兩天是全國腫瘤會議,今年在青島,我有事走不開,你替我跑一趟。”
佟西言哪能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低頭繼續喝湯,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您沒必要替我擔著。”
“這事兒,你擔不了。”否則梁悅不會連他一起找去。
佟西言停下動作,說:“恐怕不行,我是當事人。況且,院辦的工作,也不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