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臉抽了一下,真是給他兩分面子,他就開起染坊了,若不是看他疲憊痛苦,不想跟他對著幹,早就甩臉子走了。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惡至極。

她惱怒的甩開他的手,又把梳了大半的髮髻抓開了,氣道:“反正一會兒還要睡覺,梳不梳頭又怎樣?”

“好,你說的是,咱們不梳了,咱們睡覺。”他哄著她,好像哄孩子一樣,站起身來,吩咐外面丫鬟準備香湯沐浴。

郭文鶯很覺不對勁,什麼叫“咱們睡覺”?誰和誰睡覺?

她幾乎跳著站起來,暗恨自己怎麼被他偶一示弱,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了。這丫的根本就沒安了好心嘛。

匆匆抱拳,“王爺既然要沐浴,那下官告辭了。”

封敬亭笑著對她呲出一口白牙,那模樣善良之極,“本王給你梳了頭,當應回報本王,不如伺候完本王沐浴再走吧。”

那善良中帶著猶如狐狸準備再進晚餐般的邪惡,把郭文鶯嚇得縮了下,此刻哪敢再留下,跳起來就往外跑,那被她抓散的頭髮在奔跑中飛揚著,盪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封敬亭望著她的背影輕笑起來,越笑聲越大,最後竟不能自抑。本來很抑鬱的心情,也因為她而變得舒暢起來,有她這個可愛寶貝在,即便這次要下地獄他也能奮力搏一搏了。

不過,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他了?

不禁摸了摸臉,難道一時沒忍住,把心事暴露出來了?他有那麼明顯嗎?

隨後的日子,封敬亭過得甚不痛快,幾次求見皇上都未果,讓他本來的不多的耐心越發被磨了個乾淨。

太子是明擺著不想讓他見皇上的,幾個兄弟也各種使絆子,想要架空他的軍權,架空他容易,而關於之後由誰領軍,權力如何分配的問題,他們根本無法達成意見。

誰都知道二十萬西北軍是塊肥肉,都想一口吞下去,一個個都張著大嘴等著,也不怕卡在嗓子眼裡噎死。

而就在這個時候,朝中居然有人提出要議和的意思,而這個提議居然得到很多朝臣的支援,上奏議和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飛到皇上的書案上。

皇上尚在病中,自然無暇看奏摺,身為監國的太子便多了很多運作的可能。

議和?議他媽的的屁和吧。

封敬亭每天為這些事焦頭爛額著,一時也沒空理會郭文鶯。

他這種放鴿子的態度,讓郭文鶯很得了幾日清閒,日子越過越愜意了,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錦衣玉食的養著,倒頗得了幾分閨中小姐的趣味兒了。

這幾日左右無事,她便尋思著出門一趟,跟徐茂說了用車,徐茂倒也真配合,一大早備好了車等著,連茶點都預備下,早早的給她送上車。

郭文鶯很是滿意,又叫他拎了兩壇酒放在車上,徐茂也不敢多問,都一一照辦了。近幾日府中頗有些謠言傳出,都說新來的郭大人與王爺關係不同尋常,言之鑿鑿之下,即便他是王府大總管也不敢稍有慢待。

陪著笑送郭大人上車,徐茂問道:“大人,您要去哪兒也給個信兒,省得王爺回來問起,奴才也好答覆不是。”

郭文鶯也知封敬亭必問的,便道:“你就跟王爺說我去莊子上看家人,至於哪個莊子,王爺心裡有數。”

“是。”徐茂躬身退下。眼望著馬車緩緩走遠,不由嘖嘖出聲。

身後小廝胡順看得奇怪,問道:“大總管這是怎麼了?”

徐茂摸著下巴,“我就覺著吧,這人不管有哪樣本事只要拔了尖都能出人頭地,這長得漂亮也是個升官發財的好出路,攀上了王爺,可真是開了通天大道了。”他說著,忽覺失言,轉頭瞪了胡順一眼,“該幹嘛幹嘛去,管這麼多做什麼?”

胡順懦懦退下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