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嘗,這茶樓的金品菊是最好的。”

男子說著又把一碟蜜酥糕推到她面前,“這也是你愛吃。”

郭文鶯輕輕應了一聲,喝了口茶,又撿起塊糕餅小口咬著,她這會兒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約在這裡見面了,因為她最愛吃的東西,這家茶樓裡做的最好。

她對口腹之慾並不怎麼在意,好吃不好吃都吃的差不多,有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他能知道,多半是向奶孃問的。

心裡微有一絲甜,輕笑道:“一行,你叫我來可是有什麼話?”

江一行未語臉上先是一紅,“也是商議我們的親事,姑姑說一直沒信來著,讓我來問問。”

隔壁房裡,封敬遠看到這兒,忍不住道:“那小妞看著眼熟,不是四哥府裡那個嗎?長得挺像的,怎麼跟個男的在一起?”

他說著又回頭看封敬亭,“四哥,你府裡的人也不管管啊。”

封敬亭本來還抻著點勁兒,一聽這個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湊到小孔往裡面看。

這會兒江一行也不知說了什麼,兩個都半低著頭,臉紅的跟塊紅綢子似得。尤其是郭文鶯,眉梢眼角全是笑意,那滿面含春的模樣,看得人滿肚子火氣。

封敬亭磨牙,這臭丫頭跟她在一起時都是一臉嫌棄,還沒見過她這麼滿臉春意,勾搭上一個小白臉就讓她這麼高興嗎?方雲棠就算了,那廝好歹長得過得去,這個一臉憨樣的小子到底算什麼?還小白臉?他臉哪兒白了?老子後腳跟都比他臉白。

臉上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了,若不是顧著身份,又有封敬卿和封敬遠在一旁,他倒真想一頭衝進去,一拳把那小子腦袋打爆了。

最可氣的就是郭文鶯了,丫頭膽兒真肥啊,揹著他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可是忘了被他壓在身子底下啥感覺了,想踹了他另嫁了?

封敬卿在一旁欣賞著自己四哥臉上變顏變色的模樣,心裡真好比大夏天嚼了一塊冰那麼痛快,暗道,一國之君又怎樣?就他四哥那不會追女人的樣,活該看他吃癟。

房間內,江一行又給郭文鶯倒了杯茶,低聲道:“文鶯,你看這事如何?要不定個日子,我去拜訪一下永定侯。”

郭文鶯卻有些猶豫起來,她是有心想嫁他的,可是真的不想把他拉進她和封敬亭的糾紛裡來。

她低聲道:“一行,咱們的婚事怕是不行了。”

江一行一怔,“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郭家不同意?”

郭文鶯道:“我父親確實不同意,後孃也想我嫁個又老又醜的,給我找的大都是鰥夫,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可能會害了他。

江一行急切道:“文鶯,不管出什麼事,咱們都能面對的,你放心,都交給我就是。”

郭文鶯一嘆,這事還真沒辦法說清楚,若真是郭義顯和傅瑩不同意,她還有辦法。可關鍵不是他們啊,是封敬亭,那個臉皮厚又無恥的,身份還高的要命的色痞,她對他真的沒辦法。

她無奈道:“總之,這件事就此作罷吧。”

江一行站了起來,“文鶯,你在說什麼?什麼作罷?突然間的這是怎麼?”

須臾之後,郭文鶯從雅間裡跑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茶樓出來的,深一腳淺一腳的,一時恍惚,差點崴了腳。

她沒辦法向江一行解釋,想說自己變心了,可看他悲痛欲絕的樣子,竟無法說出口,到後來匆匆甩下他就跑了。後面江一行怎麼叫她,她連頭也不回。

江一行望著她的背影,平生第一次竟體會到了心痛的感覺。曾經一個老和尚給他算過命,說他命運頗多坎坷,早年父母亡逝,仕途不順,尤其是姻緣最是一波多折,難道就要應在她身上嗎?

他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