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多時頭上的銀簪子?便隨著?動作滑落,露出苦心隱藏的華髮。

不知不覺中她也老了,也不知能?陪福晉多久,只是福晉這副模樣,無論如何也讓人放心不下。

重?擊之下額頭很快紅腫紫青,康嬤嬤也似乎並未察覺,仍然一下又?一下的磕在青石磚上,口?中還磕磕跘跘找些理由解釋著?,“福晉她是被魘住了,對,被魘住了,才?會說出這般話,求您看在大阿哥的份上,求您,就饒過福晉這次罷”。

眾生?皆苦……

四?阿哥手中的手冊掉落在地,福晉似乎對康嬤嬤的苦楚並未察覺,眼中只有那個薄薄的書冊,她撲在地上,小心的拭去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又?珍惜的抱在懷裡,呆呆的坐在地上,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眾生?皆苦。

四?阿哥轉過身望著?外面寥寂的天空,“若是你主子?繼續這般魘著?,只怕以後便再?也好不了了”。

貝勒府需要的是一個當家福晉,而不是一個瘋瘋癲癲的額娘。

康嬤嬤抬起頭,露出一張涕淚橫流的老臉,看著?主子?爺遠去的身影。

這是饒過福晉了?

她甚至來不及鬆口?氣,便膝行至仍坐在地上的福晉身側,像小時候那樣將福晉摟在懷裡,哼起小時候常常用來哄睡的歌謠。

溫暖的懷抱讓福晉平靜下來,她安穩的睡著?了。

等福晉再?次醒來的時候,康嬤嬤不再?像以前那般縱著?她,而是將弘暉之前的功課遞與?福晉。

見是弘暉的東西,福晉身上感覺有了些力氣,也不再?像往常一樣只躺著?,竟坐起身來,甚至還可以下床走動。

福晉每日裡便專注於整理這些紙張,按照年月日將這些功課細細的排列,只是越到最後,她的手愈沉,幾乎拿不起這厚厚的一沓紙。

“嬤嬤,你說這麼多功課,我?兒到底要寫到什麼時候?”福晉直勾勾的看著?康嬤嬤,想要尋求一個答案,“是不是我?害了他?”

她的聲音幽幽,似是從九泉之下發出的嗚咽聲。

康嬤嬤也不安慰她,而是正色問道,“福晉,難道您沒有發現這裡的蹊蹺嗎?”

蹊蹺?什麼蹊蹺?

福晉心中一跳,想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可能?,她渾身抖動如篩,顫抖著?去翻桌上的功課,一寸一寸細細查詢起來。

當帶著?懷疑去看某件事情的時候,這件事便處處都是疑點。

弘暉是三月十八才?咳的厲害,而在這之前他的字跡已然無力,而他當時並未生?病。

還有,最開始陳大夫的藥就很有效果,為何換了太?醫反而越治病越厲害了。

還有還有,那個換了藥碗的小太?監,明明伺候弘暉的人都是熟手,怎會犯下這種?簡單的錯誤。

難不成……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瘦弱的福晉竟推動了面前的黃花梨實木桌子?,在屋子?裡渡步起來。

是誰?到底是誰害了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