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停下擦拭酒精的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怕,怎麼不怕,特別怕”。

四阿哥如果真的死了,她作為伺候的‘奴才’肯定也活不了。

人死了,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再也見不到愛的人,再也不能吃到好吃的東西,不能穿漂亮的衣裳,不能戴華貴的首飾,世界上種種美好的事情再也享受不到,怎能讓人畏懼呢。

京中有甯楚格,還有整整一官皮箱的首飾她還沒上過身,劉太監的手?藝她還沒吃夠。

“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甯楚格還在京城等我們呢”,耿清寧拉著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那裡雖平坦不見一絲起伏,卻是兩個人的血脈所在之處,“這個孩子還沒睜眼?看看這大好的河山,也沒睜眼?見過阿瑪額娘,你?忍心讓他隨我們而去嗎?”

四阿哥此刻不僅身上滾燙,就連手?心也燙得嚇人,熱意透過一層薄薄的夏衣,似乎能觸碰到裡面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

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抓住些什麼,耿清寧乾脆躺在他身邊,讓他的手?貼在她的肚子上,她抱著他滾燙的胳膊,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放心,你?肯定會沒事的,絕對沒事”。

這聲音堅定中卻帶著微微的顫意,四阿哥雖迷迷糊糊的但也聽見了,他抽出手?往上摸去,只摸到了滿手?的溼意。

床上似乎有人喟嘆出一口氣?,都是當額孃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嬌氣?,一時間他心中有許多話想同她講,還想笑話她兩句,只是身上輕飄飄的沒有力氣?說話,他喘了兩口氣?,費力的抬起胳膊,像以?前那樣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臉頰。

乖,放心,不哭。

會好的,爺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我們一起回家。

上輩子的耿清寧既然是過勞死的,足以?見得她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在那夜短暫的釋放壓力之後,她甚至更?有勁了,每日讓身邊唯一剩下的那個宮女,紅秀帶著人繼續做大蒜素,她自己則是換著花樣給四阿哥做吃的。

或許是酸的東西對味兒,他比之前上吐下瀉的時候好多了,最起碼已經?能從米油子過渡到稠一點?的粥,也能吃一點?面,但是需要多煮一會至軟爛才行。

但是得是酸的才成,若不是酸的,他還是那副蔫答答沒有胃口的模樣,耿清寧只能絞盡腦汁的想各色各樣酸的食物?,從酸湯麵到酸湯糊糊,酸米湯到酸米飯。

有時候他胃口還不錯,就直接用蔥姜打?個蛋,放上多多的胡椒粉和醋,煮個酸湯雞蛋,畢竟補充蛋白質才能增強免疫力。

這些東西全都放了過量的醋,她在旁邊聞著就覺得牙齒都要倒了,結果四阿哥還很給面子的一一吃完,耿清寧想,這也很好,最起碼能吃下東西,身子有能量才能與那些病毒做鬥爭。

除此之外,她還叫人去買新?鮮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