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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其實一直在注意著他的反應。自從尼莫回到哥譚，一直表現出來的狀態都是什麼都不在乎，這讓他很頭痛，因為他真的不知道他看中什麼，又會為什麼妥協。所以他生氣，暴怒，皆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對他毫無辦法。他以為尼莫會跟他死磕到底，但是他沒想到，竟然看到尼莫哭了。他的眼淚跌在床上，滲進床單，卻讓布魯斯感覺到了苦澀的鹹味。

布魯斯第一時間停了手。

他退開了幾步，重新站回床邊。尼莫失去支撐，他側身倒在床上，赤衤果著身體將自己蜷成一團，將自己的臉埋進雙膝之間。

布魯斯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側臉完全被灰白色的長髮遮住，只有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像是從暴怒中猛然清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差點對尼莫做出無可挽回的事。

他在審訊每一個犯人時，雖然冷酷殘暴，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在面對尼莫的時候，自己彷彿是失了智。

他再一次走到尼莫面前，伸手想要碰觸他，但在手套接觸到他肩膀的時候，尼莫反射性的顫抖了一下。

布魯斯彷彿被他的反應燙到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他拽起床上的被單遮住了尼莫，然後撩開他的頭髮，撕掉了他嘴上的靜電膠帶。

尼莫眼角泛紅，瞪著他彷彿想用眼神殺死他。布魯斯又將捆著他手腕的磁力繩索解開。

剛一獲得自由，尼莫就毫不猶豫的一拳打上他的臉。

布魯斯被打的偏過了頭，他用舌尖頂了頂腮側的牙齒，嘴裡充斥著一股生鐵的味道。

「扌喿你的，蝙蝠俠，很好，你成功了，你的確讓我感到了恐懼，沒有人敢這樣對我，你是唯一一個，我|他媽|的還不想弄死你。」

說著尼莫自嘲的哼笑一聲，也沒管身上的被單，就這樣衤果著重新走向浴室。

布魯斯在他側身而過的時候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臂。尼莫轉頭兇狠的盯著他：「怎麼，你想做完剛才沒做的事情嗎，好啊，來吧，你看我會不會向你求饒。」

他張了張嘴，但嗓子啞的沒發出任何聲音，過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我失控了。」

尼莫冷聲回道：「滾。」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他儘量將自己的情緒壓到平緩，說：「你還沒有答應我。」

尼莫冷笑：「你要我答應什麼？」

「你的醫療專案退出阿卡姆。」

「做夢。」

他們兩個人互相對望著，眼裡是相同的固執和偏執。

「尼莫，求你。」布魯斯低聲說。

尼莫眼神動了動。其實布魯斯不知道，能打動尼莫唯一的辦法就是示弱。尼莫僅僅是被他這樣的語氣懇求，就稍微平息了些怒火。他本想再一次重申，他已經和達米安說過，不會碰重刑區那裡的病人。

沒想到布魯斯下一句話就是：「我不想用血誓控制你。你不要逼我。」

尼莫看著他，心裡在想，自己為什麼愛上這種混蛋，並且心甘情願的為這個混蛋付出一切。又在想，自己也許真的該進阿卡姆，畢竟只有瘋子才會用自己這樣的方式去示愛。

布魯斯永遠沒能走出8歲那年的暗巷，他早已死在那裡。而尼莫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讓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全部下去陪葬。他沒有時間也沒有耐心去陪布魯斯實現理想，只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達成自己的目的。

蝙蝠俠放棄復仇，只侍奉正義，但尼莫覺得，哥譚的正義已死。他會為那個8歲的布魯斯報仇的。他回到哥譚，只為兩個人，15歲的傑森和8歲的布魯斯。

布魯斯也許不需要他這樣歇斯底里的，毀天滅地的愛。不是也許，是一定。自己和拉爾斯有什麼區別？可能唯一的區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