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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和伊薩克談論著什麼,她聽不清,或者是根本不願意去聽它。婀娜走後,伊薩克興奮地不停說話,大違平日安靜內斂的性子。她既不能投入地聆聽他的每一句話,也不能全心全意為他高興,當傾慕的人所愛非己,這種傾聽或討論就變成了折磨,緩慢地,殘忍地,分分寸寸地吞噬著她的心腸。
她終於抵受不住這種細嚼慢嚥的痛苦,渾身的面板象燒灼似地疼起來。伊薩克見她神色不對,摸了摸她額頭,她象被刀子戳到,忍不住哼了一聲。伊薩克大驚,他摸到的地方燙不留手,丁丁又發高燒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她時而迷糊,時而清醒,身上的傷卻在慢慢好起來,醫生都質疑她這病症來得異常。三個月後,她終於可以拿掉石膏出院回家了。
在家修養的這段時間,剛好由冬入春。這期間發生了許多事。導致她受傷那次在內的幾場比賽錄象在電視臺反覆播出,本來是作為運動傷害的記錄片來製作的,卻引發了大量後續報道,網上點選率一個月狂升幾百萬次,這部由新聞邊角料製作的低成本記錄片,到後來已經演變成為羅洲年度最大新聞,各種相關報道鋪天蓋地席捲了羅洲的大街小巷,涵蓋了冬季運動、運動員保險、技術革新、性別差異、傷害、陰謀、意外、風水、命理各種主題,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街知巷聞,津津樂道。
洲際體育仲裁委員會和羅洲刑警於半月前涉入調查取證,不久“飛躍仙境”俱樂部的選手梟被提起公訴。他運氣不好,賽前失足落水引發嚴重肺炎的亞歷克斯順利康復,在法庭上作證曾看見梟在比賽前一天晚上偷偷進入丁丁所在房間,並在發現他後故意將他推入湖中,企圖使他溺水。不久警方又在現場找到相關物證,證實嫌犯曾在那晚修改了丁丁的冰刀,並且牽連出速滑隊新會員第一次上冰時針對丁丁發生的故意傷害事件,背後的黑手果然就是梟。再有冰球賽期間的走廊行刺案件,也同樣被列入此次調查。可是因為那次梟有明顯不在場證據,被判罪名不成立。
事實明確,證據確鑿,審判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梟以故意傷害罪被判入獄五年,由於是瀕臨絕嗣的種族,且有輕微精神障礙,被緩刑一年。有時丁丁也想,如果不是梟乾的,那麼在她背後刺一刀的又會是誰呢?如果是偽證或失誤導致了兇手脫罪,為什麼在法庭上梟對所有罪責供認不諱,獨獨不承認這一條呢?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象在撒謊。
兇手歸案算是個好訊息,但與此同時主治醫生帶來了一個壞訊息,她的右腳前十字韌有陳舊傷,治療面臨的情況很複雜,有可能會結束她的冰上生命。她想不起來那是怎麼發生的,不過也好,至少她可以安心坐下來拉她的小提琴。
休息了這麼多天,人都歇乏了,整天懶洋洋地不知道想幹什麼,聽著鄉村音樂,一會兒又嫌聒噪給關了,泡了壺蘭雪芽在窗前坐下,入春的陽光不慍不火地曬進來,正象她此刻百無聊賴的心情。
有人摁門鈴,艾琳接起來,對方說是TEN的朋友。丁丁就知道是俱樂部的人,可那裡算得上是她朋友的沒幾個,自稱是她朋友就更少了,她好象從沒跟人提過住址,來的人卻又是誰?
她轉著輪椅跟在艾琳後面去開門,一陣綿軟的茉莉花香迎面撲來,來人拄著一支雪白遮陽傘,水藍絲裙拖曳到地面,翩然的裙袂就象溪水伏在腳下輕盈流動,頭上戴了頂黑色太陽帽,帽上的黑紗檔住了臉的大部分,但丁丁還是能認出她來。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陳教練?”
“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陳教練在黑紗後微笑,聲音清冽如一線冰泉,眼中透著幻夢般的迷離,“不請我進去坐坐?”
丁丁摸了摸臉,想起自己沒戴面具,這還是第一次在俱樂部的人面前以本來面目相見,物件卻是這個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的“花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