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點頭朝我笑,我才注意到他手裡拎了一堆禮品。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看著那一堆禮品,我心裡納悶,父親不過一介工人階級,駱伯父能找他辦什麼事?

“年念,誰啊?”正在做飯的母親從廚房探出頭來。

“是駱伯伯。”我帶他進門,父親那時正在我的房間裡看圍棋講解書,“爸,”我進去叫他,“駱伯伯來找你。”

“哪個駱伯伯?”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爸爸頭也不抬。

“就是……”駱展陽的爸爸。我話到嘴邊又改口,“就是年年都去大伯父家過年那個。”

父親抬起了頭,“哦。”他放下書,起身走了出去。

駱伯伯來找父親,能有什麼事呢?我窩在房裡,想偷聽又不敢,一套英語測試題怎麼也做不下去。

“年念,出來倒茶。”過了一會兒,母親揚聲叫我。

我連忙跑了出去張羅起來。

“年念今年也念高三了吧?”看我出來,原本在和父親談什麼的駱伯伯又改了話題。

父親笑看我一眼,“還不是那樣,小丫頭一個。”

“也長這麼高了。那年回重慶看她的時候,還只這麼高呢!”駱伯伯伸手比了個高度。我將茶遞上,“駱伯伯,請喝茶。”“哎,好,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他連忙接過,客氣得不得了。

我給父親遞上茶,就安靜地坐在一邊。

父親喝了口茶後正要說什麼,忽然見我沒走,又衝我指了指我的房間,“回去看書。我和你駱伯伯有事要談。”

我不甘不願地起身回房。

他們說話的聲音極低,我幾乎把耳朵全部豎起來,也沒辦法聽到什麼具體的訊息。

駱伯伯最終拒絕了母親留他下來吃午飯的邀請,臨走時一再地握著父親的手,“老陸,那真的要拜託你了!這件事要是你能幫我一把……”那神情極其懇切,眼中甚至隱隱有淚光,與我記憶中豪爽的駱伯伯相去甚遠。

父親點頭,拍拍他的肩,“兄弟家就不要說這些了,能幫的我儘量幫,有個好結果當然最好,不行的話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你放寬心。”

駱伯伯連連點頭,連連道謝,帶些依依不捨的神情走了。

是什麼事呢?看父親轉身回房,甚至還蹙著眉頭,我猜想這事一定非常嚴重。

吃午飯時,我好奇得想開口問,但又擔心父親拿“大人的事小孩子問這麼多幹嗎”為由拒絕我,好在母親開口問了。

“駱國剛找你幫什麼忙噢,講得那麼嚴重?”母親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問,“來,乖女兒,把這個雞翅膀吃了,將來展翅高飛。”

還展翅高飛呢!我就沒見過哪家的雞飛起來過。不過可不是和母親爭論這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父親的回答上。

父親慢條斯理地吃著,他一向就是這個性格,旁人急得要死的事,他總會不緊不慢地來。過了一會兒,在我等得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才慢悠悠地說:“還不是為他兒子。”

我的心一下子猛跳起來,“他兒子?他兒子不是在當兵嗎?”

父親點頭,“是啊,現在想考警官學校,但部隊上又不放人。而且就算參加考試也不一定錄取得上,這些事,誰說得準呢!”

“那他找你有什麼用啊?”母親問。

“可能是聽大哥說起我和陳徵的關係吧。”父親還是那般不緊不慢的樣子。

父親口中的大哥,正是陸元的父親,我的大伯。而那位陳徵,卻是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人物。以前聽父母聊天時偶爾說起,陳徵是父親當年的戰友,父親當年當兵時和陳徵在一個班,好像父親還陰差陽錯救過陳徵一命。逢年過節的,偶然父親也會接到陳徵的電話。而一直留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