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林靜青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維持著昏迷的狀態。

投毒兇手的事情依舊毫無頭緒,醫生也只能根據林靜青血液中的含鉛量,小心謹慎地為她進行治療。

白芍每天忙完琴行的事情,仍然要去醫院陪護林靜青一會兒,但因為她一般都是中午去,笛貝大多數時間是下午去,兩個人碰面的機會不多。

但這天中午,白芍剛一走出電梯,就看到笛貝站在林靜青病房門外,沉默地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內張望。

白芍下意識想要掉頭走人,可笛貝已經聞聲看了過來。

“白姐。”他動了動嘴唇,抑制住發自內心的激動和顫慄,聲音低啞地和白芍打招呼。

白芍只好繼續向前走,走到笛貝身邊的時候,朝他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VIP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依然站著保鏢。

但因為之前宋境吩咐過,保鏢心裡清楚笛貝的身份不只是鋼琴老師那麼簡單,每次笛貝來探望林靜青的時候,保鏢都會刻意站得遠一些。

等白芍在病房門口站定,才發現長長的走廊上幾乎只剩下她和笛貝。

白芍心裡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站了幾步,儘量和笛貝拉開距離。

她的動作算不上細微,笛貝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他想起那次在宋家探望林靜青的時候,偷聽到的白芍和安顏的通話內容,低垂的眼睛裡覆上一層陰霾。

都怪安顏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非要胡說八道捅破這層窗戶紙,白芍絕對不會這麼疏遠他!

但此時此刻,就算笛貝心裡恨得要命,也不敢在白芍面前表露分毫。

他暗暗調整了一下情緒,抬頭看向白芍的時候,眼睛裡只剩下滿滿的哀傷,清雋的面容上滿是痛苦。

“白姐……我真的沒想到,我媽會病得這麼重……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她,才會讓她遭人毒手!”

說著,笛貝的手握成拳,痛苦地砸在身旁的牆壁上,他的眼睛裡,也浮現出點點淚光。

“我寧可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只要她能醒來就好……我好想她能睜開眼看看我,跟我說說話,哪怕只是看著我都好……”

笛貝的聲音漸漸悲愴,直至嗚咽無聲。

他一個大男人,就這麼靠在病房的牆上,當著白芍的面默默痛哭起來。

滿臉的淚痕讓他英俊的面容帶上了深深的破碎感,好像他隨時會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殘酷現實,整個人都徹底崩掉。

白芍看著他無聲崩潰,一雙明亮的眼睛裡也盛滿了哀傷,心裡十分不好受。

她一點都不懷疑笛貝對林靜青的感情,畢竟他們才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親母子。

她只是覺得內疚。

林靜青中毒的事情,她也有責任。

是她沒有及時發現林靜青的異常,才會讓林靜青中毒這麼深。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甚至連一句自責的話都不敢當著笛貝的面說。

否則就好像她故意而為之,道德綁架笛貝一定要原諒她一樣。

白芍只能強忍著內心的愧疚不安,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紙巾塞進笛貝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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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雖然昏迷不醒,但我覺得她還是有意識的,萬一她知道你這樣,她會擔心難過的。醫生已經說了,媽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體內的毒素清除需要時間而已,你不要太難過……”

白芍放輕了聲音安慰笛貝,耐心地勸解著他。

就在她收回手的時候,笛貝似乎無法承受這樣的悲傷,伏在牆上的身影晃了晃。

白芍只能再次伸手,下意識扶住了他,擔心裡又多了一份焦急。

“笛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