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有一點異樣。

打量了許久,原來是床頭上的向日葵,換上了一束粉藍的花,潛意識裡對這束花就厭惡起來。

“錢小姐在醫生那裡拆線,估計很快就回來了。”護工收拾好床單,準備離開。

“等一下,那個花,是誰送的?”

“哦,你說那束愛麗絲啊,那個人把花交給護士,沒有親自送進來。”

“丟掉。”江一川的聲音冷得護工小姐一陣哆嗦。

“……好的。”

“一川,你這麼早就來啦?”錢澄已經換好一身便服,也不需要護士攙扶了。手上和臉上的紗布也已經拆了下來。

男人迎上去把她摟住,隨心一吻,“知道你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多呆,所以就早點來。”

“誒,我的花呢?”她四處張望著。

他的嘴角一僵,“惹蚊子,我讓護工拿走了。”

“不是你送的嗎?”

“……我沒想到會惹蚊子……”這樣回答,應該不算撒謊吧?

錢澄沒有起疑,勾著他的手,嚷嚷著馬上要回家。

江一川開了門,錢澄迫不及待地衝進去。把包包隨意一丟,整個人扎進了床上,“大”字形地攤開手腳,大聲喊著:“老孃終於回家啦!!”

身後的男人隨之覆了上來,蜻蜓點水地啄了她的櫻唇,“歡迎老婆回來。”

她調皮地擰了擰江一川英挺的鼻子,“別亂叫,我先去洗澡了,渾身都是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我快憋死了。”

“要我幫你洗嗎?”

“你說呢?快出去!”

“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傷口嘛……”江一川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裡默唸著:不能操之過急。隨後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女人的頭頂,就退出房間了。

錢澄哼著曲兒,蹦蹦跳跳地到了浴室,往浴缸裡放著熱水,雖然脫衣的過程有點困難,但總算完成了,看著身上斑駁的傷疤,憂傷著會不會一輩子都留下痕跡。

正準備把衣服拋進籃子裡,神推鬼使地就想抽出裡面的衣服來看,墨藍色的暗花襯衫,很適合江一川的腹黑優雅氣質。她不禁去想,這個男人的衣服,是誰幫他挑的呢?每次都穿得這樣搭配得體,該不會是以前的某個女人傳下來的習慣吧?那個心妍?

她甩了甩頭讓自己別去鑽牛角尖,卻隱隱地發現衣服上沾染了女人的氣味。

猶豫了一陣,才把襯衫湊到鼻子面前……果然是一陣香水味,還是最嗆鼻的那種,神經質地來回翻找著,幸虧沒有發現狗血劇情裡常有的唇印。

只是一向不喜女人靠近的江一川,衣服上怎麼會沾染了女人香水呢?

心跳頻率開始逐漸失常,想起他那次說的。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莫不是自己三番四次的矯情,讓他忍不住在外面拈花惹草了?難道昨晚……

天啊,她不要成為第二個顧以念!

滿懷心事地,只能隨隨便便地擦拭了下身子,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江一川手裡握著馬克杯,正在沙發裡坐著。

“洗好了?這麼久,來,喝點東西。”

木然地接過杯子,想說的話欲言又止。

“在想什麼?怎麼連衣服釦子都扣錯了?”江一川伸手想要幫她把釦子解下來。卻被她一手撥開,馬克杯裡溫熱的牛奶,灑了他一褲子。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用手擦拭著。

他馬上握住她的手,“別擦,燙手。”隨後才起身到浴室整理,看到流理臺上被翻出的髒襯衫,感到很奇怪,明明已經丟進籃子裡了?褲子是報廢了,只能換了。

“我去換身衣服,等一下陪你去醫院看看葉院長。”

他捏了捏她的臉,換來她失魂落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