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睨她一眼,語氣仍舊硬得跟石頭似的,絲毫沒有鬆軟下來的跡象。

“哦!太后真這般自信嗎?”東方語懶洋洋地嘆了口氣,但她卻是含笑昂著頭,望了望那屋頂上高大的樑柱,半晌,才悠然淺笑道:“如果我真的下毒了,我自然是死不足惜。可太后你想清楚沒有,萬一除了我之外,再無人救得了墨白呢?我這一杯毒酒喝下去,可是誰也無法從閻王手裡搶回這條命了。”

“丫頭,你的醫術是不錯,但是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太后眯著陰沉眼眸,冷冷嗤笑道:“這皇宮裡頭本就雲集著全東晟醫術最好的大夫,哀家還真是不信,少了你,墨白他就活不成。”

太后冷冷掠了少女一眼,她剛才在得到訊息確定墨白沒事之後,才進來拿這丫頭問罪了,這丫頭這麼說不在拖延時間,想要脫罪而已,她才不上這個心思狡詐丫頭的當。

“太后,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若不信,大可以馬上宣旨讓御醫院所有的御醫都到這裡來,當場讓他們一一為白世子診治,到時若是證明有人救得了他,太后你再處死我也不遲呀!”

太后垂下眼眸,神色變幻不定,沉默了半晌。

風昱立時上前道:“皇祖母,你若是不相信她,你現在就宣御醫院所有御醫過來吧。”

太后看了看那一臉哀求之色的風昱,再望了望那即使面對死亡,仍舊鎮定自然,從容含笑的少女,皺了皺眉,凌厲目光隱現裡,緩緩道:“傳哀家懿旨,讓御醫院所有御醫都到這來。”

東方語與風昱默默對視了一眼,隨即緩緩勾起唇角,漾出淺淺的笑紋,無聲笑開了。

時間倒回到一個時辰前。

東方語與風昱雖然將墨白不動聲色送進宮裡,但那不驚動旁人,這些旁人裡可不包括一直暗中派有人留意東方語日常行動的某些人。

他們進宮沒多久,墨白在天香樓中毒的事就被飛傳到了帝都二十里郊外的練兵場上。

一名侍衛小跑著,到了那正在校臺上率領士兵操練的,麥色肌膚身形高大的男子跟前,小聲稟報道:“五殿下,這是帝都傳來的急報。”

風情點了點頭,將手中長戟交給旁邊的副校,又接過毛巾擦了擦汗,才開啟急報靜靜閱讀起來,他越往下看,那五官分明的臉便繃得越緊。

他甫一看完,立刻朝旁邊那個侍衛吩咐道:“立刻備馬,我要即刻動身趕回宮裡。”

那侍衛詫異地看著他,道:“可是,殿下,你——這才剛剛開始操練呢,如果不是非要殿下回去不可的事情,你大可以交給屬下,屬下一定會將事情辦妥的。”

“操練的事再說。”風情皺了皺眉,那輪廓堅毅的臉已慢慢凝了層寒冰,“現在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趕回宮裡。”

雖然他不喜歡那個病癆子的堂弟,但這事涉及到她,他擔心太后會遷怒他人,萬一到時拿她撒氣……!這事拖延不得,從校場趕回宮裡,至少得一個時辰,他必須馬上動身才行,但願她沒事才好。

風情從來沒有這一刻的強烈願望:只要她安好,讓他拿什麼來換,他都願意。

“可是,殿下,陛下他……這裡校場的事……”那侍衛是風情的親信,望著風情沉裡透著隱隱焦急的神色,有些遲疑在規勸,道:“陛下將這裡交給殿下來操練,那是對你的信任,你斷不能……”

“行了,”風情大手一揮,已翻身跨到馬背上,“我自有分寸。”

“可是……”

“駕……”風情揚手將鞭子一甩,將那侍衛喋喋不休的規勸拋進風聲裡。

離帝都東城門只有十里路的一個村莊裡。

馬蹄揚塵,蹄聲噠噠,眨眼間,那疾馳而來的一人一騎已到了,那個左手小指戴著血紅玉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