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目光四下一掃,嘆道:“全是魯莽大漢,無一花姑娘,沒勁。”來到對門的第二排的一張桌位前,躬身作有請狀,用最動聽的成熟男音道:“請傅足閣下落坐。請雪寶閣下落坐。”雪寶即時跳上圓面鏤花凳子。惡,一個男童外形發出這樣的聲音,實是叫人恐怖的緊。傅足揪他耳朵,心說:“你還是稚嫩童音聽著舒服,與外形相符。”別人看不到惡,是以傅足心說,免得眾人當他是瘋子。惡,立馬換童音,爽朗說:“遵命。”一雙小手拍著桌面,“叫小二上美酒佳餚。”桌子被他拍的嘭嘭響,傅足立時按住他的小手,皺眉訓他:“你瘋了。”

眾食客齊齊看向傅足,見他手按桌面,凝眉瞪視,瞧他的眼光不是瞪任何人,也不是瞪他身邊的巨貓。怪哉奇也。

傅足正欲叫小二,人已到他身邊。年輕的小二,帶著職業笑容問:“請問客官要點什麼?”傅足說:“將貴店最好的美酒佳餚各上一樣。”這是遵照惡的意思說的,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此地不宜多話。小二愣了愣,說:“本店樣樣都是好的,全上只怕要佔滿七八張桌子。客官你……”下文是:你能吃了嗎?傅足不改原意,朗聲說:“全上。”小二站著不走,兩眼上下打量傅足。意思很明白,他這是在看傅足有無足夠多的銀子呢!傅足“叭”地一聲放了一錠金子於桌上,赤金五十兩,吐出兩字:“夠否?”。小二兩眼放光,點頭如搗蒜,痛快道:“您稍等,小的這就為您上酒上菜。”邁著輕快的步子上後堂,大聲道:“九號桌,上各樣美酒一罈,各樣佳餚一份。”惡,詛咒:“狗眼看人低。”傅足瞪他,心說:“下次還是你自己來獨自消受吧,我就不陪你瘋癲了。”惡,笑說:“品種多,選擇多,吃著多舒服。吃不了,他們自有解決辦法,你不用擔心。”傅足擰他耳朵打個轉:“你再富有,也不要太過了。庸人的俗趣,無聊透頂。”惡,哇哇大叫:“我耳朵也是肉長的,痛死我了。你能胡鬧,我也可以胡鬧的。”伸手拽傅足耳朵。這麼一來傅足要躲,身子便往一邊傾倒去。

眾人驚“噫”一聲,這小子怎麼回事?平白無故地要倒下似的,一隻耳朵奇怪地斜斜伸出去,自打其進店來,就沒正常過。傅足趕緊心說:“好了好了,我投降。”惡正玩得起勁,不聽他的,又去拽他另一隻耳朵。是以,傅足又往反向躲。一個腸肥腦滿的年輕食客過來,瞪大驚奇的小眼睛說:“小兄弟,你羊癲風發作?”惡,知事態嚴重,立馬安靜下來。傅足尋思:我左一次自認瘋癲,右一次自認痴傻,長久下去,必成為有名的瘋子傻子,這似乎不太好。當下他端正身子,悠悠泰然道:“我在練習超強聽力,需要這樣的動作。”胖食客更加好奇,眨著小眼睛,道:“真的?你能證明給我看看嗎?”傅足實是意想不到,這胖子如此糾纏不放,不過,他的聽力確實很好,不怕。他頷首道:“可以。”胖食客歡喜一笑,目光掃視,尋覓合適的地點。他目光定格在大堂最後一排位於牆角的桌旁。那兒距離傅足最遠,少說有三十多丈。別看胖食客身子笨拙,行動卻不遲緩,兩條又肥又短的腿載著他輕快地移向牆角。

眾食客被吸引,紛紛停著屏息觀看。

胖食客緊貼牆角,大聲告知道:“我要開始了,小兄弟你聽好。”當下他用最低聲音說了一句話,甚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但是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眾人只見他兩片厚唇動了幾下,面面相覷,默默搖頭,不知其所云。

惡,哈哈一笑,道:“這胖子當真貪吃,竟直言不諱說出這麼有趣的真話來。”傅足面現微笑,朗聲道:“胖大哥你說:沒有老婆可以,不能沒有紅燒肉。”此言一出,眾人鬨堂大笑。然後看向胖食客,臉上掛著同一問號:正確嗎?胖食客鼓掌,疊聲說:“一字不差。”眾人邊鼓掌邊哈哈。一個大鬍子說:“胖兄弟,你有老婆了嗎?”胖食客呵呵笑道:“沒。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