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枚籌花令,預祝今晚得標。”

有身份的妓院在競標給新人開苞的時候,通常也給即將從業的妓女選擇餘地,一般情況下,沒有得到妓女本人首肯的人不能參加競標,看來金陵地方的規矩就是拿到這個籌花令才能參加競標了。

我又向那個看起來還算順眼的文商笑笑,婢女已經在托盤中捧了一條紅色的絲帶過來。

宋媽媽還真會給人做主,欺我不會說話,連問都不問就讓我跳絲帶舞。好在我練的是軟劍,控制絲帶也算勉強可以,要不然還不當庭出醜?

絲帶提在手中,臺後的絲竹班子早咿咿呀呀的吹拉彈唱起來,我揮揮讓他們停下,說笑話,我這種拿絲帶當劍舞的,怎麼跟得上曲調?

樂聲消失,我抓起絲帶舞了套峨嵋派的柳絮迴風劍,這套劍法本就是峨嵋派一位專用軟劍的前輩所創,威力不大而柔麗過之,我再刻意隱藏其中凜冽的殺招,看起來應該很像一套新奇的舞步。

一曲跳完,臺下的人照例一通猛捧,我挑幾個看起來順眼的給了籌花令,抬眼看到一個依在門邊悠然看著堂內眾人的白衣人,馬上抓起一枝花示意婢女送過去。

堂裡的恩客看我突然送花給門外站著的人,都順著看過去。

那人接過花,放在鼻尖嗅了嗅,似笑非笑的抬頭看我。

宋媽媽這才看到那人,連忙迎了上去:“原來是慕堂主大駕光臨,老媽子失禮了,快請進,請進。”

鳳來閣依照南方七宿之象共分為井木、鬼金、柳土、軫水、翼火、星日、張月七個分堂,七分堂主各司其職,是謂閣內的中流砥柱,其中井木、鬼金、柳土、軫水、翼火五堂分設各地,鞏固鳳來閣外擴的勢力,而星日、張月兩堂卻設在金陵總堂,輔佐閣主處理各種事務,兩位堂主也是被閣主倚重的左膀右臂,慕顏就是星日堂的堂主。

這幾個月鳳來閣在江湖中的勢力如日中天,在金陵城中也算一霸,閣中手握重權的堂主自然處處被人追捧,當下就有人把臺下正中的位置讓出來給慕顏坐。

競標在這時候開始,一千兩兩千兩價錢越抬越高,慕顏卻悠閒的品著茶,一點也沒有開口叫價的意思。

我也不著急,含笑坐在臺上看著眾人。管他誰競到標,結局不外乎被我一掌劈暈,躺在地板上睡一晚。而我也料定慕顏不會無緣無故的來看熱鬧,他一定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想跟我單獨說話,當然就要競到標才有機會。

果然,等價錢徘徊在四千兩以下,再也喊不上去了,慕顏才慢悠悠的站起來:“五千……”

“一萬兩。”帶笑的清越話音彷彿洞簫的低鳴穿過廳堂,那個人白衣勝雪,緩緩自門外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庭,濟濟一堂的各路才俊頓時就像見到了珍珠的魚目,全都黯然失色,唯有那個人噙在嘴邊的淡笑光華流轉,照亮了一室的景物。

“一萬兩。”蕭千清淡淡的重複,淺黛的眼眸轉到一身豔裝的我身上,目光中頓時多了一絲慍怒。

慕顏

下卷

蕭千清帶著怒氣的目光從我臉上移開,等轉到宋媽媽臉上時又已經是眼波如水:“我出一萬兩,買下這個姑娘。”

宋媽媽聽到有人叫價一萬兩,早已經樂得合不攏嘴,這時候連忙辯解:“這位公子,現在出的是開苞價,不是賣身價。”

蕭千清嫣然一笑:“我出的是賣身價。”和他認識這麼久了,他這一笑我還是覺得頓時眼前光亮大盛,連忙別開眼。

閱人無數的宋媽媽也有點扛不住,口氣鬆動朦朧起來:“公子,這讓老身不太好辦啊。”

“一萬兩黃金。”蕭千清依然淡笑。

宋媽媽張大嘴,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先是大喜,接著是不信,再接著忐忑,最後是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