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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說容姨太太找夫人。
容舟一襲墨色奈良稠長裙,同色呢絨寬簷帽,黑色面網上墜了顆細小的水鑽,熠熠生輝。她抹了粉,上了妝,亭亭站立,只能看清性感紅唇和修長凝雪頸脖,紅腫臉頰被面網遮住,風情冷傲。
一如初相見。
見到她的裝扮和腳邊棕色藤皮箱,畫樓唇角微挑。
“你不是說,我此前唯一的出路是以退為進?我信你了。”容舟口齒仍是發麻,吐字極慢,“我走了但願督軍下次回來,會帶個比我厲害、比我還要美的嬌娘子,你的日子永遠別想安寧。”
說罷,提起皮箱,趾高氣昂地走了。
臨走前還不忘詛咒畫樓,令畫樓搖頭苦笑。
世間喜怒哀樂皆由心,心不動,處處得安寧。
白雲展躺了一天,就若無其事去上班。後來的複診也不讓家裡人陪同,他到底有沒有事,畫樓無從得知。
李瀲之和柳燁依舊在俞州,他們此行的幌子是俞州六月中旬的“百花展”。
百花展其實並不算出名,是俞州園藝駱家出資宣傳自家的產品,弄出來的這個百花展。今年因為李瀲之和柳燁,百花展一時間成了上流社會的談資,人人翹首以盼。
盧薇兒和白雲靈也是受很多仕女相邀,才決定去捧場。
因為此展炙手可熱,愛美仕女自然掏空心思打扮。
畫樓在一旁興致乏乏。
她早已叫阮立去盯著百花展,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阮立查了兩次,說看不出異常。
她仍是吩咐百花展那天,軍警全部在附近待命,一旦出事能最快趕到現場。惹得警備廳的人怨聲載道,說夫人太草木皆兵。
“上位者的心思就是這樣,忍著忍著”馮元年安慰眾位下屬。
百花展那日,駱家親自來人替白夫人引路,說能請到白夫人和白小姐,還是吳家的少奶奶,他們受寵若驚。
殷勤得近乎諂媚。
新貴富商都是如此,畫樓和白雲靈沒有了開始的戒備和忐忑,心安理得受了,讓汽車跟在駱家車子後面,去了百花展。
露天的場地頗為壯觀。各色盆景花卉令人眼花繚亂,芬香馥郁。有嬌俏玲瓏的,亦有豐妍凜冽的,色澤紛繁,或香豔濃烈,或淡雅幽香。花色比美人,各有千秋。
駱家太太便親自招呼了畫樓等人,笑著給她們介紹品種。
“我們隨便看,太太不用在這裡招呼,您去忙吧。”逛了一圈,畫樓含笑對駱太太道。
駱太太湊在跟前,白雲靈等人都端著貞淑名媛的派頭,淡然適宜的微笑,謹慎斟酌的言辭讓她們微有疲憊。哪裡是出來看花展?簡直是宴會應酬。
畫樓瞧在眼裡,便出聲解圍。
駱太太忙道是。
她一走,四周又有旁的太太小姐過來寒暄,身邊總是不斷有人,讓幾個人倍感勞累,盧薇兒更是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跟大嫂一起……”
白雲靈忙推了她。
畫樓只是笑:“你這個刁鑽的,只是記得跟著我的壞處,都不記得跟我的好處。”
說著,目光微斂,落在遠處幾個公子佳人身上。
那酷似李方景的容顏帶著金絲眼鏡,斯文秀美,笑意濃濃,一身咖啡色條紋西服,襯托身姿曲線優雅風流。轉眸看到畫樓等人,笑容更是濃烈灼目,攜了佳人及友人,朝他們走來。
依偎在他臂彎裡的,是駱家大小姐駱彬,粉色蓬袖洋裝,烏黑捲曲青絲束了馬尾,圓圓大眼睛跟白雲靈有幾分相似,如芭比娃娃。
白雲靈驚喜:“六哥?”
目光一轉,卻落在李瀲之身後的一對璧人身上,錯愕變臉。不僅僅是白雲靈,就連慕容畫樓和採嫵,亦藏不住臉上愕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