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一切,他的衣物,他的照片,他的剃鬚刀甚至於是菸灰缸裡那些雜亂的菸蒂,都讓我覺得溫暖。我躺在那張床上,躺在那張我們曾經做了無數次愛的床上。我甚至有時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把我摟在懷裡或者分開我的雙腿進入我的身體。他依然是那麼的強壯,強壯得像一頭有著優良基因的公牛,在我身體裡有力的抽動。有時卻又像一個有戀母傾向的大孩子,躺在我的懷裡,輕柔地撫摸我的頭髮,貪婪地吮吸我的Ru房,在我的枕邊唧噥耳語。

第十八章

“我不是變態狂,我很正常。”女人說完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但是我無法控制我自己,無法讓自己躺在那張床上不在臆想中自瀆。他離我是如此的近,屋子裡的空氣中都充滿了他的氣味,他那雙眼睛,那雙能洞穿我心底的眼睛,正在默默地諦視著我,使我的靈魂無法藏匿於任何一個陰暗的角落,一如我的肉體,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身體之下,被他有力的臂膀所桎梏而像羔羊般的馴服。”

女人用手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幾綹頭髮,伸出手對我說:“能給我支菸麼?”她的手指纖長白淨,瑩亮的指甲在燈光下閃著飽滿的光澤。歲月並沒有在這雙手上留下太多的痕跡,掌紋清晰而深刻,單純得如同她那雙透明的眼睛。只有那手指關節處多出的些許微茫褶皺能讓人感知到她曾經過的寒暑。我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遞給她,她把煙夾在食指和中指間,煙在她的手中微微顫動著。我掏出打火機為她點著了手裡的煙,女人接連吸了幾口,淡藍色的煙霧便在我和她之間瀰漫開來。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想永遠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女人吸了一口手裡的煙,而後仰起臉從嘴裡緩緩吐出,“我開始厭倦這樣的方式了,我這樣說並不是要忘了他,我忘不了他,永遠也忘不了。我只是對自己這樣一種近乎畸形的對他不捨的厭倦。他已經死了,他的靈魂也隨之而去。他留給我的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多,往事並非如煙,我會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但我不能永遠困囿於那我一直認為令我切膚而卻遠非如此的虛無的幻像之中。如若再此,我真的會發瘋的。但我卻一直希望能找到一種足以令我這種想法付諸行為的解釋,這種解釋絕不是來自於我本身,而應該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一種能夠站在客觀角度來看待這件事的不刊之論,如果讓我再說清楚一些的話,那個人就是你。”

女人看著我,但目光卻不是堅定的,內心的忐忑從在我眼中來回巡弋著的黑亮的眸子裡顯現無疑。

“你應該走出來。”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為什麼?雖然我知道我應該走出來,但我還是想聽我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你給出的理由。”女人回應著我的目光。

“你不需要理由,你其實是需要一種支援,一種讓你這樣做了之後不會感到自責抑或是不會愧疚於他的理由的強大支援。”

“是的,是這樣的。”

女人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興奮。目光不再遊移不定,凝睛於我的眼中,溫潤灼亮。

我從她手指間把那根即將燃燒至盡的菸蒂取出摁在了菸灰缸裡,然後握住了她的手。我們的臉離得很近,四目相對。女人顯得有些激動,那雙被我突然握住的手下意識反應出的僵硬瞬間就變得綿軟無骨,如凝脂般在我手心裡變形。

“每個人生命中都有一根蠟燭,在它燃燒的過程中也許會因風雨而熄滅很多次,但這沒什麼,只要你有勇氣和耐心一次次的把它點燃,你的生活依然會充滿希望。走出去,衝破那困囿著你的樊籬,讓自己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你會發現,生活不僅如此。”

女人看著我,面容逐漸變得舒緩溫婉,繼而嫣然一笑,喃喃道:“生活不僅如此,生活不僅如此。”女人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手從我手裡掙脫出來,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