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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像得了雞瘟一樣臥床不起。我向單位請了病假,主編在電話裡很痛快地答應了,並用一種長輩式的慈愛的口吻讓我好好養病。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使我第一次有了溫暖的感覺。
荷子來了。當得知我生病時,她急匆匆的在一個大早上來到了我的住處。從她那稍顯凌亂的發鬘上可以看出她出門時的草率和急切的心情,讓我很感動。
她堅持要帶我去看病,我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她來到了醫院。在經過一番檢查之後,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只是偶感風寒,讓我平時多加強鍛鍊,以增強體質。
在開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藥之後,我的屁股上又捱了一針。
她在我跟前守了一整天,看著她臉上那悒鬱緊張的表情和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我的體溫隨著我那顆漸漸被溶化了的冰冷的心竟然慢慢降了下來,而當她要求晚上陪著我的時候,我沒有答應。並不是我不想讓她留在我這裡,每當她溫軟的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時,我就有一種強烈的依賴感。這種感覺起初很美妙,暖酥酥的,使我燥熱的身體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但隨著她明澈的眼睛裡滴下的淚珠和逐漸凝重的表情,我開始覺得這種關心愈來愈成為一種負擔了。
她在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離開了,並說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及時給她打電話,她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我覺得夜在我生病的那一刻開始變得漫長了。在蒼冥的穹窿下,在朦朧中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而遙遠的身影——一個年輕的女孩。烏黑秀美的長髮在我眼前拂動;嫋娜的身姿亭亭玉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默默地凝視著我;豐盈的嘴唇似乎在對我說著什麼。
我慢慢地走近她。驀地,從她那雙瑩澄的眸子中蕩過一絲漣漪,濺起的水花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到她的腮頰。那是一顆晶瑩奪目的淚珠,在月光下顯得分外剔透。光潔清瑩的珠面上映出了我蒼白扭曲的臉和一雙希冀的目光。
那雙瘦削而充滿骨感美的手是如此的白皙溫婉,纖長的手指輕拂過我的面頰,眷戀在我的唇邊,久久不忍離去。我伸出顫抖的手握住她,在她的幽咽聲中把她擁緊在自己的懷裡。那熟悉的味道和她羸弱的身子,使她如一個蜷局在襁褓中的嫛婗,緊緊地依偎著我……
太陽依舊從地平線升起,但陰霾的天空並沒有使它的燦爛能夠投瀉到我的窗臺上。風,依然如昨,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不停的騷擾著一個個孤獨的靈魂,奔波漫卷西風,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第六十三章
楚伶依然沒有來信,而雨霏似乎也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收到過她的簡訊或電話。荷子也一直沒有跟我聯絡,我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單純起來,以至於我在去拜訪那個自由撰稿人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有了一種超乎尋常的耐心,靜靜地聆聽著他的長篇大論,與他第一次喝乾了一瓶他珍藏多年的相見恨晚的五糧液。
我和他從一開始的面對面對飲,繼而坐到了一張沙發上,勾肩搭臂,親熱勁兒宛如一對把兄弟。酒精把我們的距離拉近,使他把積鬱心底已久的苦楚毫無保留地傾瀉於我。我涕下於他的泣訴中,黯然神傷。
他告訴我他已經離婚好幾年了,女兒被他前妻帶走了。幾年前,他很不得志,雖然也有些許文章見諸報端,但都是一些不足以改變他窘迫的小兒科。而他更是沒有其他可以維持生計的手段。他孤傲且自命不凡,在毅然辭去了公職之後,覺得自己足可以以寫作來維持這個家。但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他的文章沒有人願意看,每當他收到退稿的同時,還會收到出版社的一封言辭懇切的信,大致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夠寫一些貼近老百姓的東西,不要脫離生活而使自己寫的東西曲高和寡。而他卻依然故我。
他的愛人厭倦了這樣一種清貧得近乎悲哀的生活,帶著女兒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