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她一直被他欺壓,現在倒顯得她對他有多刻薄一樣。

入夜,亦清語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外面的風呼嘯著似在發洩怒氣,想必這一夜過後天氣會愈發得冷。她的腦海裡盤旋著鄰居的一番話,如果真如她所說,那麼現在……

“啪嗒”,她開啟臥室的燈起身走向門口,透過貓眼看去:走廊裡的燈打在他完美的側臉上散發著舊海報的味道,他側身站在門外,低垂著頭像在沉思,手裡正夾著一根燃著的煙,一個吐納撥出,他的側臉在煙霧繚繞中竟帶著禁慾的性感。

她的手放在門把上,一轉動,門開了。他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夾著香菸的手略顯侷促地不知如何安放,好似怕她責怪,急著解釋道:“清語……”

她扔掉他手上的煙,牽著他的手進屋,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由她牽著跟在她後面。他的手被夜裡的涼浸透了一番,她一碰觸到便全身一顫,他縮了縮手,說:“我手涼,你放開。”

“別動。”平時這話都是他對她說的,這回居然是她說出來,他有點意外,“外面那麼冷,你傻嗎?”就那樣一直站著,還穿得那麼少。

他一把抱住她,好似繳械投降般弱弱地說:“因為太想你了。”看不到你會不安,想你卻不能見,好像這樣就會離你近一點,緩解那相思之苦。

她的手環抱著他的腰,整個人深陷在他的懷中,她動了動貼他更近,深嗅著他身上清冷中夾著淡淡煙味的氣息,這樣的他,很有魅力不是嗎?

她暖烘烘的手撫上他的臉,而他的臉都覆上了薄薄的一層冰涼,好一會兒,她手上的溫度才驅散了那倔強的涼意。

他的手也漸趨暖和,覆在她柔軟白嫩的手上,勾起一暖心的笑,說:“你心疼我。”

她動了動嘴唇,沒有否認。

她怪那深秋,怪那寒風,怪那涼津津的夜,她要怪很多很多,那些讓他沾了涼意的它們。

尋軼見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實在是受不了,手情不自禁地伸入她的睡衣內,她抓住嬌嗔地喊了聲“尋軼”。

她不喊還好,一喊他的最後防線也徹底崩塌了,咬著她的耳朵說:“清語,我的手已經不冷了。”

根本不是手冷不冷的問題。

她來不及反應,他已壓上來。許久不曾碰過她身體的尋軼尤為地貪戀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來得瘋狂,來得熱烈,她在承受他的同時也在把自己全部交給他,毫無保留。

輕薄的被子覆在他們倆的身上,她在他的臂彎睡得正熟,他半撐著身體凝視著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的睡顏。

第二天,鬧鈴一響,她就起身準備上班。

他又把她拉回,問:“不去不行嗎?”

她趴在他身上,對他搖頭,說:“不行。”

“那你拉我起來,我送你去。”他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她伸手用力往後拉他,他先是故意賴在床上,就在她準備放棄時他向她壓去,他的後背光裸在空氣中,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被子,他抽去礙事的被子,他們再次□□相對。

……

“清語醫生,二號病房的病人病情有變。”

她加快腳步趕去病房,護士們都為他提著心,還沒來得及搶救,他的心電圖已成一條絕望的直線,所有人都沉默了。他的病情明明有好轉的趨勢,為何突然間變惡化,這樣的突然讓亦清語毫無招架的餘地,這一刻,她真正知道,當命運要奪走一個人最為寶貴的生命時,誰都無力與之對抗。

亦清語邁著沉重的腳步穿過走廊,耳邊傳來各種聲音,有笑,有哭,全部夾雜在一起塞入她的耳內,她被動地接受著外界的聲音。

誰都無法預料下一刻命運想帶走誰,能做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