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中,*軍隊並未能攻佔下碣隅裡,當二十八日清晨天亮時,槍聲徹底停息了,小鎮上到處是亂哄哄的軍人和各種車輛,天空中不時飛過各型飛機,包括新式的直升機,轟鳴聲讓人異常煩燥。

周縮著脖子來找我聊天,顯然是報為寒冷的天氣使得他的喉嚨變得僵硬,以至於很長時間才聽清他的嘟囔聲:*大部隊將我們包圍了,完了!完了!!……

我並未理會他,面著牆冷冷地問:找見小士兵的屍體了嗎?

沒有,一個也沒找見,周誠惶誠恐地說著,雪太大了,足有兩英尺厚,連黑臉士兵的屍體了尋不見,……雪太大了……,詹,忘掉那些事情吧,……說不定,這些突然出現的*大部分部隊已經把他們救走了……

喬治醫生插話說,夥計,他們不可能再活了,要知道,外面氣溫是零下三十度,還有暴風雪,任何生命都是難以存活的。

我默默地面壁坐著,淚水輕輕地滑下臉龐,這時我的手中正把玩著那隻小小的繫有飄繩的小喇叭。

天色漸暗,所有的嘈雜聲被寒冷凍結,天際雲層中偶爾能看見一串串的曳光彈,有零星的槍聲,蓋馬高原靜靜地進入了睡眠,我在無盡的恐懼和煩燥中難以入睡,深夜,中國人的攻擊開始了,暗夜是屬於中國人的,小鎮周圍響起了激烈的槍炮聲,起先還能分辨出輕型武器清脆的射擊聲,重炮的轟鳴聲爆炸聲,但立刻所有的聲音似乎揉合成一陣陣狂燥的風聲,象是幻境中使靈魂為之顫慄的狂風,呼嘯而來又席捲而去,我蜷縮在漆黑的夜中,恐懼萬狀地看著忽明忽暗冰雪的窗戶,大腦一片空白,唯一清醒的是我在心中默默地選擇著死亡的方式。

這一夜,我是在似夢似醒的狀態中渡過的。

天一亮,槍聲就停息了,中國人如同來時突然神秘地消失在厚厚白雪覆蓋的大地中,昨夜所有發生的事彷彿只是夢境中的事情,能聽見戰地醫院裡滿是傷兵的哀嚎,咒罵和撕心裂肺的喊叫,但所有人都在感謝上帝,昨夜極為寒冷的氣候使鑽在冰雪中的*軍隊僵直。而未能將我們消滅,能驅趕所有恐懼的白天終於來臨了,白天是我們的,因為我們有飛機,坦克和巨炮。

當天色大亮時,美軍的反擊開始了,目標是周邊的高地,因為如果白天不將中國人從這些屏障中驅趕和消滅,那麼暗夜降臨,這個冰雪嚴寒的小鎮將是我們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這次戰鬥是極為慘烈的,尤其是東面高地,天上的飛機、地上的坦克、巨響幾乎將高地夷為平地,所有的人都認為上面不可能再存有活的生命了,但*士兵們像是不死的九尾貓,每每從硝煙烈火中探出身子射出飄潑如雨的子彈,投出密集的手榴彈,甚至不惜生命抱著炸藥包炸燬了幾輛坦克,在中國人的頑強抵抗下,我軍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士兵們脆弱的心理被強烈地震撼而顯得崩潰了。

許多攻擊士兵滿身是血地在救護室中慘叫,哀嚎的同時能分辨出他在說,中國人吃了麻醉劑!他們在戰鬥前集體服食白色的麻醉劑!聽著他們的叫嚷,真感到他們愚昧無知,要知道,我是親口品嚐過所謂的“白色麻醉劑”那是劣制小麥粉和鹽的混合食品,只不過是*士兵們維持生命的日常口糧而已。

戰鬥持續了很久,中國人打退了我軍無數次攻擊後抵抗的槍聲逐漸的稀落下來。從望遠鏡中能看到海軍陸戰隊飄揚的藍色旗幟在迅速地向山頂移去,看來,山頂的生命已完全消失了,但是,隱約在硝煙中鎮靜地走出一個可以算是人的物體,迎向隨風飄展的軍旗,軍旗明顯停滯了,然後一團硝煙沖天而起!

戰場上一下子寂靜了下來,硝煙散盡,似乎能看見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軍旗碎片隨著寒風飄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