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是忽然安穩了許多。有這等利器在手,一切便大有可為。更何況,現下手中有足足數百支魯密大銃。

他一眼掃去,看著這架子上密密麻麻排布的數百隻魯密銃,心中豪情頓生。

董策也很清楚的意識到,有一些事兒,現在是必須要開始做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一片麻黑呢,錢一川便離開了家,朝著磐石堡快步走去。

此時,整個村落還沉浸在一片安靜之中。這會兒畢竟還是冬季,天短夜長,雖說此時村子裡的百姓除了在大營中當軍兵的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在磐石堡周邊的這些地界兒幹活兒,但現下天色亮得很晚,大約相當於後世早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天才剛放亮,上工的時間也比較晚,差不多已經能推到相當於後世九點多鐘了,所以他們自然沒有必要起的那麼早。再說了,這些時日,整天干的都是耗費體力的活兒,晚上也是需要大量的睡眠才能補充過來。

鄭氏抱著孩兒,靠在門口,怔怔地瞧著錢一川離去的背影,眼中有淚簌簌而下。但卻沒有多少傷悲,似乎此時流淚只是更多是一種習慣罷了。因為她知道,再過一個月,她的丈夫還會回來;因為她知道,再等半年多,家裡又可以迎來一次大豐收;她更是知道,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自己和自己的丈夫將會兒孫滿堂,並且能夠安享晚年。

這樣的日子,在以前是完全不敢想象的,而現在她敢想了,並且確定這會成為事實。她覺得自己是很幸運也很幸福,能夠認識這個男人,能夠來到磐石堡,能夠在這裡安下一個溫暖的家。

錢一川往前走了一段,而後默然回頭,藉著家裡堂屋中透出來的燈光,他能瞧見自家婆娘站在那裡,影影幢幢的一個身影。他咧嘴一笑,揮了揮手,而後又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此時,天未放亮,一片漆黑,在這個時代,村莊更是不可能有什麼路燈的,周圍的人家也沒有燈光透出來。但還好,天空有星有月,這夜路倒也不是太難走。走在村中路上,時不時能聽到一陣犬吠雞鳴。雖說磐石堡有畜牧養殖司,裡面養著各種家禽家畜,但這並非是壟斷的,官府並沒有禁止尋常人家養雞養鴨。甚至他們可以去畜牧養殖司買一些雞苗鴨苗回來在家中飼養,因為說白了,畜牧養殖司裡面的這些牲畜家禽,主要是供給軍隊的。

除了犬吠雞鳴之外,偶爾路過某些人家的時候,還能聽見一陣陣男人響亮的呼嚕聲。這會兒大夥住的都是土坯房,甚至有的是茅草搭的屋頂,哪有什麼隔音效果?晚上呼嚕聲音一大,在外頭自然就聽得很清楚。

行走在其間,錢一川嘴上掛著微笑,心中更是滿足。似乎這尋常的村落風景,對他而言是什麼極其寶貴的東西一般。

其實若是換作成為流民之前,他也欣賞不了這樣的風景,他也會視若無睹。但有過那一段慘痛經歷之後,他深刻的明白了,現下這平安祥和的一幕是何等的難得。

當錢一川到達磐石堡南門的時候,門還沒有開,磐石堡城門晚上照樣也是封閉的。其實錢一川來的有點兒忒早了,以他家和磐石堡的距離,他完全可以再晚一個時辰才走。

但錢一川是那種非常謹慎小心的性格,就是生怕有什麼差池會耽擱了,所以他每一次都是起個大早回去。

又等了大半個時辰,城門方才緩緩開啟,此時天光已經放亮,等城門開啟,驗過了身份,錢一川進了城,又過了甕城,便正式進入了磐石堡。而剛一進來這地界兒,錢一川便是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喧鬧嘈雜。

他頓時心中便疑惑起來,心道這是怎麼了?

因為磐石堡中,成分其實非常單純,要麼是官府的人要麼就是軍兵和工匠。現在能住在磐石堡裡面的,非軍兵和工匠的,除了董策一家以及他手下那些官員及其家眷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