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遠處有煙塵漫天而起。一個闖軍回頭看了一眼,而後便趕緊轉過身來,瘋狂的踢打著胯下的戰馬,口中大罵道:“入他孃的,這些官兵來的真快啊!還讓不讓人活,他們都不睡覺的麼?”

他旁邊一個似乎是小軍官模樣的闖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就你他孃的話多,給老子閉上你的鳥嘴,趕緊趕路才是正理!若是讓那些狗官兵追上,自己知道是什麼下場!”

那闖軍被他訓斥了一通,立刻乖乖的不敢說話了,閉上嘴只是打馬向前。

這支惶惶如喪家之犬的隊伍急匆匆的朝前奔去,而他們的前方正是湫頭鎮。

他們倉倉惶惶的離開了這個昨天晚上剛剛紮下的營地,有些輜重家當甚至就直接扔在這兒,因為倉促之間實在是沒法帶了,若是戴上這玩意兒,那說不定就會耽擱時間,被曹文詔的人馬給追上。因為這些東西把自家的命送上,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他們離開這裡之後,約摸一盞茶多一點兒的時間,便有一大隊兵馬來到了這裡。這一隊兵馬人數足有兩三千之多,遠遠望去,鋪在整個原野上一望無際,遮天蓋地,讓人瞧了便是心肝震顫。

他們全部都是騎兵,一個個還都頗為精銳,身上戰甲,手中兵器,腰間雙插,一應俱全。看旗幟,他們乃是明軍。

而在這支隊伍中,又有一支格外精銳的隊伍,不但人身上披著戰甲,連戰馬身上都披著。不過人披的並非重甲,而是青布鐵甲,戰馬上面披的則是棉甲。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不是如其他騎兵一般的腰刀,而都是長矛。只不過這長矛比之明軍通常用的長矛,要有了些變化。長度更長了,達到了足足一丈五六尺之多,而粗度也增加了一圈,看上去便是頗為駭人,威力想必不小。這支人馬大約有一百二三十人,很明顯,他們是作為介乎於輕騎兵和重騎兵之間的。

要說是重騎兵吧,那防禦力和鎧甲堅固程度以及衝擊力還到不了那個份兒上,但是呢,論鎧甲堅固程度和短距離的衝擊力,又比輕騎兵要強得多,而同時機動性又要比重騎兵好。

就連他們乘坐的戰馬,也並非是蒙古馬,而是體型要稍微大出一些的河曲馬。一般來說河曲馬比蒙古馬要高上那麼一點兒,體型也要大一圈,承重能力更好些。他們身上的鎧青布鐵甲比其他騎兵身上的棉甲要重一些,再加上馬甲的重量,這些戰馬馱載的重量比其他的戰馬多出四五十斤。

這支騎兵便是曹文詔手下的王牌,每每跟敵人野外浪戰之時,若是騎兵居多,強勢壓來,他便用輕騎兵纏戰,而後用這一支騎兵衝擊敵人側翼。而若是敵人以步卒居多,結成陣型,嚴密防禦,他便是先用輕騎兵遠遠射擊,殺傷敵人,若敵人混亂,則有機可趁。若敵人不亂,則是用這支近乎於重騎兵的隊伍為前鋒,組成一個巨大的鋒矢陣,用他們為箭頭,去刺穿敵人,將敵人擊潰。

這支隊伍剛剛組建的時候,足有三百人之多,後來經過跟義軍的連番大戰,現在已經只剩下這點兒人了。不過留存下來的都是精銳,一個個兒強悍無比,都是能夠以一敵三敵五的角色。

這些人是他手下最精銳的一支騎兵,同時也是他的親兵。

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乃是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他赫然便是曹文詔。

曹文詔今年三十二三上下,身形高瘦,面色彪悍,眉宇間子帶著一股戾氣,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拔刀殺人一般。被他瞪上一眼,便讓人心裡一個哆嗦。

他神色間也透著掩不住的疲憊,眼中佈滿血絲,臉又黑又瘦,風塵樸樸,顯然這段時間苦追了那一支義軍,也是讓他受了不少罪。但他眼中卻是透著興奮和激動的光芒,因為他和前面那支義軍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眼瞅著今日再加上一把勁兒,應該就能將對方追上。

那支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