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純苦笑道:“呼延廣現在在巡撫大人身邊做事,前幾日,巡撫大人遣他來磐石堡通報你們出兵去打白蓮教,結果這一去就沒了訊息。還沒等到他回報,結果你們就跟白蓮教的逆賊打了一仗。這不,我就過來了麼。”

“呼延廣?確實沒來過。”張寒斷然道:“若是他來的話,我等早就出兵了。我等根本沒有接到過任何出兵打白蓮教的命令,前幾日那一戰,也是因為白蓮教逆賊主動來攻方才迎戰。”

他嘆了口氣:“唉,這白蓮教逆賊,要說能打,不算多能打,但人是真多。咱們佔著地利,還折損這許多。”

馮純點點頭:“確實是這般。”

他接著便自言自語道:“既然你們沒見著,說明呼延廣根本就沒來到這兒,是怕便在路上出了差錯。可能是被白蓮教的逆賊給害了。”

張寒和石進都鬆了口氣,這話若是從他們嘴裡說出來,說不定馮純還會懷疑,但現在是馮純自己猜測的,那他自己就會很相信這個推測。而等他回去先巡撫大人回話了,巡撫大人那邊只怕也會相信這個解釋。

畢竟這兵荒馬亂的,個把兒個人失蹤,再是正常不過了。

馮純一路策馬狂奔,終於在日落時分,回到了大同鎮,急急忙忙的趕往巡撫衙門回稟。

看了軍報,焦巡撫一陣狂喜,向馮純問道:“那些收你,你可逗確認了麼?”

“小的都親眼驗看過了,八百之數,毫無虛假!”馮純道。

“好,好,好!斬首八百,這是大捷啊!本官要奏報朝廷,哈哈哈哈……”焦巡撫終於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意,撫掌大笑。

笑了好一陣兒,他才停歇下來,眉眼之間猶自都是喜意,他瞧著馮純,道:“馮純,你這差事幹得好,下去賬房領上十兩銀子,就說是我賞你的!”

馮純大喜,趕緊道謝,識趣兒的告辭退下。

焦巡撫心中興奮,在書房中走來走去,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平歇下來。他坐了回去,開始思量著這奏章應該怎麼寫,這功勞應該怎麼分。

首先,磐石堡的功勞是必須有的,他們是直接參戰的,賊人都是他們殺的,他們的功勞,誰也抹煞不了。磐石堡守備董策雖然不在,但是他的一份功勞也該有。那董策是冀北兵備道劉若宰夾袋裡的私人,給他一份功勞,也是給冀北兵備道一個面子,賣他一個人情。

雖然劉若宰是焦巡撫的手下,但焦巡撫卻是知道,若是劉若宰現在身上的差事辦得好,等他回來,可就是自己仰視他了!

這個人,不可能得罪了,能有交好的機會還是儘量交好。

其次,自己的功勞肯定不能少,宣大總督楊嗣昌楊大人的功勞也不能少,大同總兵能分潤一點兒……巡撫大人思量許久,把厲害都權衡清楚了,方才提筆寫就幾封書信,一封奏章。

稍晚時候,書信和奏章都被送出了大同城。

奏章是給朝廷的,書信則是給幾位大人的,其中便有宣大總督楊嗣昌。

白蓮教禍亂冀北兵備道,楊嗣昌也受到了一定的壓力,自己這封書信到了,他只怕心情能好點兒了。

書信奏章送了出去之後,巡撫大人心情陡然一鬆,這些日子,心情就沒這麼舒暢過!

就在他的奏章剛出大同城的時候,有那麼一封奏章,卻是已經到了北京城。

那是冀北兵備道劉若宰,甘肅巡撫白貽清,甘肅鎮總兵劉大器,陝西行都指揮使司王都指揮使王武略聯名的一份奏摺。

當日劉若宰帶著董策等人回到肅州衛之後,便和白貽清兩人商議了許久,終於是定出了一份奏摺來,然後讓劉大器和王武略署了名字,用最高等級的八百里加急,快馬送到京城。

肅州衛距離京城遙遙數千裡,但這封奏